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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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义恒有些意外。

他从未见过颜珞笙如此一面。

与世无争的淡然消失殆尽,眉梢眼角都透着凌人的锋芒。

她的每分表情、每句言辞,都在诠释一种名叫“占有欲”的东西。

“阿音。”

颜珞笙停住,抬头看向他,瞬间收起满身尖刺,笑着安慰道:“公子放心,我不会输给她。”

神情从容不迫,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将她难倒。她又变回了他最熟悉的模样。

姜义恒望着那双幽深如夜的眼眸,忽然有些拿捏不准,她方才的表现究竟是真情流露,抑或顺水推舟,掺杂了明确的目的性。

诗绾言行高调,事情很快就会传开,风雨桥上的寨民都见证了两人针锋相对,颜珞笙若能当众赢得比试,婚礼便可顺理成章。

以免还得想方设法解释,两个中原人为何执意要在青奚成亲。

她对他有意毋庸置疑,可这情意轻重几分,却不得而知。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或许念念不忘的只是那个陪她在崇文馆修书、后来又被她辜负的太子,对于如今的他,不过存了些歉疚而已。

人心真是永远不知餍足。

他已经得到前世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忍不住奢望更多。

“公子?”她摇了摇他的手,“走吧,我须得找人打听一下,‘摘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姜义恒好笑道:“一无所知,还答应得那么干脆,也不怕她给你下套。”

“她咄咄逼人,我若退让,岂不是在气势上矮了一截?”颜珞笙有理有据,旋即,她抿了抿嘴角,语气不觉温和,“我知道,只要你开口,我大可不必理睬她自作多情的闹剧,但我就是想赢下来,让她无话可说,也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未婚夫,谁都不许再打你的主意。”

听到“我的未婚夫”,他心里的千头万绪顿时偃旗息鼓了大半。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好不容易撬开她坚不可摧的外壳,引诱她一点点走出来,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她将重新关上心门,再不允许他靠近半步。

来日方长,他必须循序渐进。

“阿音,你千万不能输。”姜义恒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目光垂落,看向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幽幽道,“我可不想留在这,给人做压寨相公。”

颜珞笙无端从他的神色中觉察到几分委屈,先是愣了愣,尔后强忍笑意,轻声道:“公子,你抱我一下吧。”

姜义恒:“……”

他牵着她的手,迫使她凑近半步,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身子温软纤柔,如云乌发间有着清甜的香气,他缓缓收紧手臂,就像触碰一个美到不真实的梦。

她抬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声音清晰地从他胸前传来,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轻叹,直抵他的心扉:“公子,你这么好,我怎会舍得把你留下。”

姜义恒:“……”

这一刻,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定力。

“早些休息吧。”颜珞笙笑了笑,从他怀中抽离,“明天见。”

说罢,她放开他的手,转身朝山上走去。

因是未婚夫妻,两人不便同住,她借宿在连槿家中,而他则婉拒了诗绾,接受沧黎的邀请,与颜玖竹和纪荣一起住进他家。

两地相隔甚远,并不顺路,他本想送她回去,但恰在此时,连槿追来,几步赶上她,轻车熟路地挽起她的胳膊,与她说说笑笑渐行渐远。

“沈公子。”沧黎在身后招呼,姜义恒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与他离开。

走出几步,沧黎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诗绾喝醉了酒,无理取闹,纪姑娘不该答应她。那个比试,不瞒你说,纪姑娘……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颜珞笙随连槿进入竹楼,被她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卧房中。

连槿递来一只小银罐:“这个给你,涂抹在身上,可防止蚊虫侵扰。”

颜珞笙谢过,问道:“连槿,‘摘花’是什么?”

连槿正惦记此事,见她主动提起,便在榻上坐下,面色复杂道:“我们青奚有个传说,一位姑娘为了拯救身患重病的情郎,依照神明指引,历经千难万险,从悬崖边摘得奇花。人们感佩于这份深情与勇气,就以‘摘花’来纪念她。”

“你须得攀上山岩,拿到事先放置的花束,再返回地面。”她看了看颜珞笙纤秀的身材和细皮嫩肉的双手,“阿音,你不可能赢的,她本就是胡闹,你该向大家解释清楚,取消那场比试。”

颜珞笙摇了摇头:“我们中原人讲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已放话,断无反悔的道理。连槿,我还有多少时间准备?”

“本该是明早,但宴会刚过,要等大家醒酒,多半延至下午了。”连槿忧心忡忡,“那么多眼睛盯着,你压根无法取巧。”

“足够了。”颜珞笙略一沉吟,恳切道,“可否请你教我一招半式,让我能够抓紧山岩,不要半途摔下来惹人笑话?”

连槿劝不动她,只得点了点头:“神明保佑你,愿你好运。”

次日清早,姜义恒随沧黎登门求见,却被连槿的阿娘告知,女儿和纪姑娘天没亮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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