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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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已经得知长街上的争执,颔首道:“徐凌宇还算是有能耐,再加上要拿他牵制秦家,所以便纵着了。等到此番一道收拾了就是,也算是肃清朝野。”

兴许是顾忌到徐凌宇是谢迟提拔的人,他又额外问了句:“太傅以为如何?”

谢迟抬眼看向他,微微一笑:“很好。”

诸事商定之后,已是暮色四合,萧铎因公务离开,也给兄妹二人留出了单独说话的余地。

“你这些年在宫中,可还好?”谢迟开口道。

“很好,”谢朝云轻轻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像是猜到他想说什么,直截了当笑道,“所以你只管放心离开就是,陪着瑶瑶南下,不用为我担忧。”

谢朝云在宫中过得的确很好,有深爱自己的夫君,也有了乖巧懂事的孩子,手中还握着权利,再圆满不过。

偶尔想起自己当年在掖庭时狼狈不堪的情形,只觉着恍如隔世。

谢迟沉默片刻,也不再同她兜圈子:“若我离开,你与小皇子就没了娘家做倚仗……”

“这话说得,倒像是他靠不住似的。”谢朝云向殿外看了眼,开玩笑道,“若让他听见,怕是要同你恼呢。”

谢迟知道她指的是萧铎,无声地笑了笑。

萧铎总是为当年自己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了而耿耿于怀,好不容易娶了谢朝云,只恨不得她什么都不要管,自己将一切料理妥当,好弥补上当年的遗憾。

“兄长是知道的,我不需要同旁人争宠。太子之位也只会是明齐的,除非他将来真不成器。但他是我的孩子,所以并不存在这种可能。”谢朝云抚了抚鬓发,不疾不徐道,“更何况,你看我像是需要旁人当倚仗的人吗?”

“秦太后倒是有个根底深厚的娘家,可又有什么用?”

谢迟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勾了勾唇:“这话倒也没错。”

“所以啊,你就不用为这种事情多费心思了,还是想想怎么说动傅尚书吧。”谢朝云笑道。

天色渐晚,银翘正在连同其他侍女一道收拾院落,将从北境带回来的东西归类安置。傅瑶在廊下逗了会儿鹦鹉,看着天际的晚霞出神,又想起方才同长姐的闲聊来。

长姐说,那出《沉冤记》从江南传到了京城来,红火了好一阵子,直到如今戏园子里都会时常排演。

众人唏嘘原本光风霁月的少年郎为了报仇面目全非,又为着究竟是当个任人鱼肉的好人,还是为报仇不惜代价的“恶人”争论不休。

其中也不乏联想到谢迟身上的,自然又是一番争论。

“母亲去听了这戏,还看得落了几滴泪,”傅璇轻声道,“她知道这是你改的戏本,也猜到了其中的隐喻,最后同我感慨了句,说——谢迟这些年,也着实不易。”

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颜氏对谢迟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傅璇还说,“我看父亲那态度,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应允。你啊,可以开始备嫁了。”

傅瑶倚在廊柱旁看晚霞,身后的鹦鹉还在唧唧喳喳地说着些吉利话,她回身递了颗瓜子过去,扬眉笑道:“这次成亲,我把你带过去,咱们一道吵他去。”

第131章

谢迟回京的消息没多久就彻底传开来。

朝臣对此格外敏锐些,都知道他一回来,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而寻常百姓,哪怕是时隔四年,也依旧对谢太傅的事情津津乐道。

这些年来,兴许是谢迟不在京城的缘故,倒是少了许多他心狠手辣的佐证,取而代之的则是他在北境的种种事情。但不管有心之人如何诋毁,战功摆在那里,北境是在他手中彻底收回的,而北狄也是因此支撑不住求和的。

如此一来,连早前说他“穷兵黩武”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随之而来的秦家倒台之事,闹得轰轰烈烈,也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迟当年选择了隐忍,时隔数年摆出证据一击致命,加之萧铎早就想收拾秦家,勒令三司彻查,务必要将事情给查个水落石出。

秦太后倒是也想过求情,可萧铎并非她亲生,这几年来也没什么情分,自知无力回天,五内郁结卧床不起。

谢朝云这几年已经将后宫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去探望了一回,吩咐太医尽力而为,又让人牢牢地盯着太后宫中,便再没多管过。她知道秦太后这些年没少在背后动手脚,秦家的所作所为说不准还有她的授意,但却懒得理会了。

毕竟有太后这个身份在,不大好动手,更何况让她看着自家遭报应却又无能为力,才是最大的折磨。

解决了秦家之后,萧铎翻出从前记下的旧账,将徐凌宇连降数级,一并收拾了。自此,朝堂牢牢地掌握在了他手中。

自打谢迟回来,不少朝臣上朝时都是小心翼翼的,总担心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将自家也给卷进去。尤其是那些犯过错心虚的,格外战战兢兢。

傅尚书从不结党,对此倒是没什么可顾忌的。只是每每见着朝堂上谢迟那杀伐决断的模样,等到他在自己面前好声好气时,都由衷地觉着无比别扭。

满城风雨,傅瑶过得却是悠闲自在。

她在家中陪了母亲几日,将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妥当,礼物都分别送出去后,寻了个风和日丽的天,约了姜从宁出门逛去了。

一路逛下来,没少听人议论近来的事情,等到在茶楼中坐定后,姜从宁感慨道:“都这么些年来,谢太傅还是同当初一样,备受瞩目啊。”

傅瑶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无奈道:“是啊。”

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然是谢迟操控的一般,萧铎这个皇帝反倒总是很容易被人给忽视,可谓是闷声大发财。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些年来谢迟的手腕太过强硬,总是在风口浪尖上,故而也就格外引人注目。

“但凡跟他沾点边的都少不了被议论几句,你就更躲不了了。”姜从宁笑道,“我现在倒是分外期待,等到你与谢太傅再成亲之时,那些人会说些什么?怕是都要目瞪口呆了吧。”

当年傅瑶与谢迟和离,没少被议论,诸多揣测之中没几个是善意的,甚至还有说她是遭了厌弃的。

傅瑶多少也听过些,只觉着好笑,一直也懒得理会,只说道:“不管什么事,总有千奇百怪的说辞,理他们呢。”

她若是见着搬弄是非的,不介意当场驳回去,但并不会为那些捕风捉影的话生气。

“说起来,先前知道你要动身往北境时,我就觉得你二人说不准还有戏。你那时还否认来着,”姜从宁调侃道,“如今再看,还是被我给说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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