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女人家,别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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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那一刹,晏凌捂住了流血的左肩。

“晏凌!”萧凤卿大步流星跑过来:“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晏凌沉默,垂眼看了看肩膀,箭头擦破皮肉,血迹渗透了衣料。

她安抚萧凤卿:“只是皮肉伤而已,殿下不用担心,我没有大碍。”

萧凤卿冷眼看向卓玛。

卓玛也受了伤,但她伤的比晏凌重,晏凌有一箭射穿了卓玛的手肘,滴滴答答的血珠在卓玛脚底晕开小团血泊。

熟胜熟负,一目了然。

晏凌对卓玛不疾不徐施了一礼:“承让了。”

尔后,她冷泠泠地看向贺兰谌:“本妃赢了。”

贺兰谌的脸色极其不好看,卓玛的箭术在西秦女子中算是翘楚,而这个纤瘦的晏凌竟比卓玛还略胜一筹。

建文帝朗声大笑,直接从龙座上起身,他满脸愉悦,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声如洪钟:“卫国公,你养了个好女儿!”

晏衡暂时压下担忧,出列,拱手谦虚道:“谢皇上赞赏,小女才疏学浅,微臣自觉对她的教导仍是不够。”

“大楚真是人才济济。”贺兰谌内心郁卒,面上仍洋溢着爽朗笑意:“宁王妃的箭术神乎其技,小王佩服,不知王妃刚才说的条件是什么?”

贺兰谌之所以答应的那么爽快,是他笃信晏凌不可能提出太不切实际的要求,毕竟他在西秦的话语权不多,涉及国家大事,就算晏凌提了,他也不可能做到。

晏凌淡淡一笑,并无胜出之后的趾高气扬:“我希望三皇子能交出你亲卫队的一个人。”

贺兰谌皱眉:“是谁?”

晏凌的视线飘向贺兰谌身后,少顷,抬手指向其中一人:“就是他。”

被点名的亲卫诚惶诚恐地站出来,脸上已不见半分嚣张跋扈。

贺兰谌不解:“你要巴鲁做什么?”

晏凌瞥一眼巴鲁,道:“今日下午,本妃的车架途径一家酒肆,亲眼见到他调戏良家妇女,态度非常张狂。三皇子,我父皇爱民如子,在他统治的国土内,你的部属公然欺辱大楚百姓,你说,这是在打谁的脸?”

闻言,萧凤卿微讶。

他想起傍晚入皇城那会儿,晏凌确实盯着车窗外看了许久,原来竟是为此事。

建文帝本来不悦晏凌自作主张,听到那句爱民如子,他眼底的愠怒又缓缓消散,转而漾起畅快的笑色。

“确有其事?”贺兰谌怒目扫向巴鲁。

巴鲁支吾半晌都说不出话。

有宁王妃这个目击者在,他无法狡辩。

见状,贺兰谌面色发黑:“楚皇陛下,是小王治下不严,小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建文帝大度地摆摆手:“三皇子言重,不过就像宁王妃说的,大楚子民皆是朕的儿女,儿女受了欺负,朕这位君父难道还能置身事外吗?”

贺兰谌勉强笑笑:“还请皇上息怒。”

晏凌直视贺兰谌:“除我父皇,三皇子是否还应当给那位民女一个说法?”

贺兰谌脸色一僵,沉了沉气,颔首:“自然,稍后小王就会押着巴鲁亲自去赔罪。”

太子妃忍不住面露钦佩:“弟妹真是菩萨心肠,以命相搏却是为了一介民女。”

晏凌凤眸噙着清浅笑意:“谈不上以命相搏,只是该有的公道,不能少,这世间的是非曲直,焉能凭强弱贵贱论断?”

这话令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看向身姿纤秀的晏凌,有高大俊美的萧凤卿衬托,她显得格外娇小可人。

萧凤卿亦是心中一震,一时间亦是感佩在心。

他一早就断定丁鹏把晏凌教导的极好,却没成想晏凌的心胸比他想象的还要广阔。

“说得好!”建文帝龙颜大悦,微微动容:“倘若大楚子民人人都有宁王妃这样的觉悟,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开疆扩土?”

建文帝饶有兴味地抚须:“宁王妃,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给你!”

晏凌轻笑,俯首道:“谢父皇,不过儿臣想要的赏赐,父皇已经给了。”

建文帝错愕,晏皇后柳眉轻扬。

晏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父皇给了儿臣一次为大楚奉献的机会,这便是最好的赏赐。”

建文帝瞬间被晏凌取悦了,他也没再过问晏凌的意见,径自吩咐邢公公开库房拿赏赐。

转眼看到无所事事的萧凤卿,建文帝又觉得头疼,思索片刻,他道:“宁王,让你王妃教你几招,学好了,朕有重赏。”

“啊?”萧凤卿苦着脸拒绝:“我能不能不学?”

建文帝一瞪眼:“这是圣旨!”

睿王眸露深思,目光在萧凤卿身上转了转。

“哦,好吧。”

萧凤卿扁扁嘴,万般不情愿地领了旨。

晏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一哂。

这么奸诈,也不晓得像谁。

建文帝又看向晏凌:“朕宣御医来给你治伤。”

晏凌施礼:“儿臣谢父皇。”

晏衡心里不是滋味儿,建文帝生性凉薄贪婪,之前施压逼晏凌比箭,如今瞧晏凌得胜,立马换了和蔼可亲的嘴脸。

为人臣子,不敢妄言君上的行事,但以人父亲的角度而言,晏衡别提多膈应了!

看着灯影中携着晏皇后离去的明黄身影,晏衡不期然想起了另一张坚毅面孔。

假若当初是那个人继位,说不定大楚还能回到鼎盛之时,可叹那人早就化为一抷黄土,连条骨血都没能留下。

一阵冷风袭来,晏衡不觉打了个寒噤。

……

樨香轩。

御医给晏凌的伤处上了药,细致地叮嘱绿荞需要注意的事项。

萧凤卿托着一盏蓝釉描彩的茶碗,跟在晏凌后头嘘寒问暖,似乎唯恐晏凌有个三长两短。

晏凌正好口渴,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萧凤卿悄悄瞟了一眼晏凌的左肩,语气饱含关切:“王妃还疼吗?”

晏凌摇头。

她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伤,破点皮肉压根儿不值一提,她已经习惯身上挂彩了。

绿荞随小童去御医署拿药,绿萝被胡嬷嬷叫去了正殿。

屋里仅剩萧凤卿陪着晏凌。

许是晏凌的表情太平静,萧凤卿坐到她身边,状若无意地问:“女人家家别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以前经常受伤?”

晏凌点点头:“我是捕头,每次抓捕犯人都要身先士卒,哪里能不受伤,受过的最重的伤是差点废了腿,今夜不过是九牛一毛。”

萧凤卿眸色轻飘,盯着晏凌弧度清冷的小脸,眉心倏然不露痕迹地拧了一下,低低道:“你真不怕死?”

晏凌一怔,随后自嘲地弯起了唇:“怕。”

紧跟着,晏凌淡若云烟地笑了笑:“可是,我习惯了,一开始也怕疼,疼久了就会耐得住。”

“我师父说,做人不能像海葵,疼一次就把自己缩起来,那样早晚变成木头。”

萧凤卿眸光微敛,顿了顿,捻着指腹,忽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崇拜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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