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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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敢去看袜子下的伤势,怕来个什么骨头粉碎,血肉模糊之内的,不然怎么就这么疼呢?

人总是奇怪,对自己越害怕的事物,就越有好奇心。于是我一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瞧了瞧,果不其然,月白色的袜子上已经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血!我流血了!”惊魂未定的我,一嗓子吼了出来。

原本安静等在旁边的成章和也被吓了一大跳,好在他向来遇事不惊,尤为冷静,不过是抬眼淡淡地看了看,没说话。

胆小如鼠的我,可能把他吓懵了。

“成章和!我手怎么也……”

我说这话的时候,才算明白过来,袜子上的血分明就是手上的,为了骗他,我来月信了,不能行房事。

没想到,自己骗完,眨个眼就忘得一干二净,真是丢人丢到祖母家。

这样一来,换我懵了,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是承认自己欺骗还是承认自己胆小?

不管哪种选择,一顿嘲笑是免不了的。于是我就像只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药瓶。就算要上药,那也得我自己上,决不能被他轻薄了去。

没想到,他还是先动手,一把拽住我受伤的腿,外他怀里拉,最后安放在他的腿上。

“成章和,你别……”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脚上的袜子被揭了下来,不过他神情一直很平静,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下一刻,我这腿就碎了。

我也跟着大气不敢喘一声,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脸庞,问他,“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说,“我脚臭,你闻了,保准三日吃不下饭。”

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脚落在了他的眼里手里,总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还有种踹他一脸的冲动。

但他没有理会我的话,打开药瓶,就往伤口上撒药粉。我这脚可算是福大命大,除了脚踝处红肿地厉害之外,没有任何一道口子。

我想了想,我可能是真的怕疼。

不过,我看他替我上药的模样,心里就发毛地厉害,总想着要不要闲聊些什么,来缓解眼下的尴尬。

“这敷衍的力道,是不是同陈良娣学的?”我补了一句,“这么一句,不像是你啊!”

他听后,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捏住了我脚后跟,疼得我吱吱吱,面容扭曲。

“疼疼疼!成章和,你轻点!”我还是当着他的面,认真求饶了。

他再这么用力,我这脚怕真要废了。

他松开手,仍旧认认真真地替我上着药,头也不太抬地问,“现在知道疼了,刚踢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喊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说话的语气,竟然像齐修贤。每次我在外边外耍,磕碰到那里,给我上药的时候,也总会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心疼是真的心疼,但责备也是真的责备。

我有些心虚地吞了吞口水,试图抽回自己的脚,可他不让,又仔细瞧了瞧,这才舍得放手。

“你先睡,我去找找还有没有什么活血化瘀的药,今晚就在这里歇下,明早再回宫吧!”他面无表情丢下话,又径直走了出去。

伤脚已经上好了药,红肿处,除了有些微微发凉,倒也没什么痛觉了,但就是很僵硬。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脚从床沿挪了回去,大口地喘着气。

不过,有他这番话,我倒也能踏实一点入睡。夜里的时候,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开门进来,我想睁眼却怎么想不开,想起身整个人就像被困在榻上一样。

但我能够清晰地知道,进来的人是成章和,因为我从迷糊中看到他伸手搭向我的额头,我清晰地听见,他又在喊我的名字。

“谢瑶!谢瑶!”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了漫步在仙境,身子发软,话也藏在了嗓子里,我拍开他的手,微微摇头躲避,“成章和,趁人之危非君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见他冗长的叹息声,消失在静谧的黑夜里,连同那抹绿色的身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第27章

再醒来的时候, 外头已经是明晃晃的晴天,窗格有东风走过,捎落了一地的残花。

昨夜新雨才去, 整间屋子里都是泥土的清香, 柔柔的,很是好闻。

昨晚成章和并不在屋子里,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懒得去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红桑。

谁知道我刚走到门口, 脚步又慌忙退了回来。我看到成章和背着手, 站在雨廊上看风景,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有心思, 伤春悲秋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

我半个身子倚靠在门上, 偷偷看了他好久,总想不出, 他有什么可忧愁的?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什么有什么。

我正想着,红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白粥, 笑吟吟道,“小姐, 是在看太子殿下吗?”

她嗓门好大,一下子就把成章和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很显然,他的神情告诉我,我已经被发现了,情急之下, 我忙伸出手来,朝空中摸了摸,“红桑,你在哪里啊?天亮了吗?”

真是丢人。

没有什么能比装瞎,更有用,虽然很假。

我顺势朝屋子里转过身,双手一顿胡乱摸索,而后稳稳地走到桌子旁。

猝不及防的一幕把红桑给吓懵了,皱着眉,忧心忡忡地问我,“小姐,你眼睛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奴婢啊!”

她放下粥,又过来扶住我。

“嘘!”我忙用手在嘴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但很快成章和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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