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日记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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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算得上有聊没聊吧,但还是偏向…大众所认为的有聊比较多?连带着小鸟儿都因为这等氛围安静聆听,不叫了。

星期天蓝竺因为云逸把昨天中午吃剩下的菜热给自己时,脸臭的那叫一十分明显,毕竟这人本来还是惯乐呵的比较多…那这么一下耷拉不只是不习惯,甚至又给大个子瞧得是畏畏缩缩,生怕自己哪里又招待不周惹少爷生气了。

于是乎边小口扒拉着饭,边小声地在那说道西红柿炒鸡蛋和蛋炒饭吃不吃,他马上就跑去做这俩快手菜十五分钟准行。

足够小心的话语还是引来蓝竺眼皮一抬、眼珠一瞪……一句我还是点外卖和起身离开饭桌的模样给这不甚愉快的、这周最后一次在家的吃饭之旅,标上了结束。

……

他以为云逸从昨晚他的点外卖举动就明白了,就明白在其张口我去把中午没吃完的菜热热等会儿吃晚饭、自己紧接着说出还是不要我有新的想吃的东西时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蓝竺可是不吃剩菜的,那是狗才吃的东西好不好。况且也不好吃,和新做的比起来。

因而就算里面放了什么金银财宝,他都不带瞧的,更别提什么百叶结虎皮鸡蛋红烧肉,鬼才跑去下嘴呢。

诶呦,真给丫矫情娇气的。

但也仅仅是星期天而已。

星期一早上,少爷本该白皙连眼周都会泛有淡红的脸蛋儿,在今日居然透出一点点的灰败憔悴来,连带着那眼周下一圈都是一抹淡淡的青黑-云逸的房间其实是有一个小阳台的,里头摆放着万年不用的又臭又吵的波轮洗衣机,据说是大阳台的宽度居然没有小阳台的大,何等离谱儿。不过这和少爷睡不好觉没有关系。

这讨人厌没睡好的重点是因为星期天晚上上海突然又刮风了,经过各种风吹雨打热胀冷缩的通往小阳台的木门,早已经不是那个能稳稳卡在门框处防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入的玩意儿了,它老是不紧,松松的。且也是因为年久,安于旁边的门栓已然不见了很多年,只留下镶嵌于木头里的凹痕以来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确实是有好好守护着云逸不受外面古里古怪东西的打搅的。

那每次呼呼一响,蓝竺如何能睡得着?就不说香甜不香甜了。

他不是没拿东西给那门顶住,但半夜突然而起的大风、直吹得他那已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只留下一个空壳的箱子到自己面前来-咣啷一大声敲在床边的响亮的将两个人竟一下吓得从床上跳起,好不狼狈恼火。

那这么一来更是难以入眠,就算换了里头有东西的箱子在那顶着,那时在蓝竺的脑子里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似乎只要他一不小心睡着就会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带到天上接受风吹,待睡醒睁眼的那一刻,直接从万米高空坠落于地面惨死成一滩烂泥血肉。

可说好一个星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星期二早下楼上学时,蓝竺还因为那起床气只能嗯嗯的回答云逸多嘴的问题时,一名紧着下楼扔过期生牛奶的宝妈脚下一个趔趄,那俩玻璃瓶玩意儿正正好好的砸在少爷又新穿的球鞋脚边…而里头结成豆花的浓稠馊臭白色液体,也正正好好的全洒在那灰蓝色的鞋面之上……

少爷还没怎么发作呢,宝妈怀里的孩子就不乐意了,听那吓死人的玻璃碎裂之声顿时嚎啕大哭不止,给这自我设置仍算得上夜晚的全楼声控灯给叫得开了个遍,一栋楼亮的那叫一明显。

那那女人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微低着那鸡窝似的杂乱头颅草草道了个歉对不起对不起之后,连忙就宝宝不哭宝宝不哭的上楼去了。

……

玻璃碎掉的声音自然也是给这大宝宝清了个醒,就别提那猛然窜至自己鼻间、差点儿都要熏了个倒的恶心臭气是如何将那大早清本就烦躁不堪的火给点起的,

“你他妈你还敢…”

少爷腿一跨就要追上去找那臭叁八算上个好歹的账、问其是不是要寻死找抽的时候,好在身后那惯能容人的学长拉着,就那么轻轻安抚着那谁惹自己不高兴自己也要他不开心一辈子的巨婴……但火气总不归是那么能够消散完毕的,凤眸在死死盯着对面、似是要从瞳孔里喷焰将其烧的渣都不剩的十秒以后手一挥,就把那比自己块头儿大了好多的男友给一下直甩到墙上去了……

完了吗?完了吧。

完个鸡巴啊完,云逸在墙上被推地头晕眼花的可还想着给人拿钥匙说上去换吧换吧别生气了,那人倒好,手大力一拿那圈环直接把人短短的指甲给带翻了……

……

腼腆的学长自然是不好意思说的,他又不敢在这时出声再怎么招惹到蓝竺不开心,就一直在后面默默跟着咬手指像什么似的…那惯来,人家还以为他是又有什么怪毛病了根本没理他,走得极快就好像是要如何如何摆脱他般……

……

星期叁依旧不高兴,街道办事处中午临时张贴小区水路检修晚上十二点开始停水。好家伙沪德放完晚自修的时候都他妈快十一点了,这、想着勉勉强强赶得及吧。

毕竟俩人在门口时还没意识到那呜呜泱泱的车和人是什么玩意儿,还以为是…又有人跳楼了,就像那个宝妈。

谁知道他妈居然还提前,二十就他妈没了。

这下好了,云逸本想体贴蓝竺先让人洗的,倒成了个大乌龙-停水之后不到两秒吧,浴室响起早已经预料得到的摔东西发脾气的声音,给外面的大个子听着那叫一胆战心惊。随即,那像顶着特区律师打官司的白色假毛的蓝竺就出来了,弹弹的泡沫随着其每喘气一次,就播散出一朵小小的香花而下,宛如蒲公英般轻柔美丽。

那星期四……

是,本该是好好的,某人嗯…该怎么说,终于发挥了男朋友其中之一的作用,在后头给云逸下晚修时眼睛总忍不住在外面那叁无地摊食品扫过的东西结账,哪怕那家伙从来都不说-蓝竺确实是从第一天一起放学的时候就发现了,但他是蓝竺啊,嘴巴和胃部怎么能容忍这种东西通过呢?不允许啊!

……

可他对象却每次都一副很望眼欲穿的样子…行,就一次,他屈尊好吧?云逸那体格看着本来就是该比自己经不得饿的,青春期他也懂,那既然做了他蓝竺的男友,没吃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啊。况且,退万步来说…又要的了几个钱呢?

连他的一百大钞都花不完,纯当满足小狗的口腹之欲了。

一杯水果茶,一杯自己堪堪选好的最无害的柠檬水,加一起才九块;一把十块钱的五串儿的烤面筋他要了两把,和那一些平常云逸嘴上最爱念叨着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烂肉的却香喷喷的烧烤吃食、二十串儿才他妈十块钱,拢共叁十;以及最后应该算是五块钱的一盒炒粉吧……老板娘在那属实忙得热火朝天,根本就顾不上前面站的是那和自己儿子一样戴眼镜儿丑丑的男的、还是这漂漂亮亮好像仙人下凡渡劫的男生,因此歘,酱油一挤,差点儿没飚到矫情鬼身上…要不是对方比那宝妈识抬举多了说不好意思啊小伙子阿姨等会儿给你多装点儿的话,这时候又没有云逸在身旁的,少爷保不准即刻化身成恶霸把这叁轮儿给掀了。真,好在没真溅着他。

于是乎他就收了那要出火的眼睛,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快点儿别耽误我时间……是,他连话都不想和这种人说,烦死了,前面看着腿脚不利索的找钱贼慢,干脆随便抽出一张十块的抬脚就走。

惹。

总而言之少爷就拿着那两叁袋东西回家了嘛,边走道儿边心里念着这些破烂玩意儿味道怎么那么大啊,等会儿不是要弄得自己指甲都染上去了…嗯……臭死啦!比云逸打完篮球身上的味道还臭!

真的啊,他到现在属实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手追着一个球玩儿?多脏啊,他每次上完体育课手都乌漆墨黑的…这就算了,能他妈洗掉。关键是那一手橡胶的烂味儿,让鼻子敏感到不行的蓝竺一写作业人就要昏……

还念还念呢,再念连他妈家都回不上了。

啊,这怎么个说法啊?

蓝竺也是这么问云逸的。

“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杵在这儿呢?”

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纯属多余问了,到底要是真没问题的话,他也不用到现在居然还见着学长在外头急得是满头汗,弄得黑黑的皮肤上亮晶晶的。

“囝…打不开……”

嗯,那看来对面这学长显然也清楚自己这时用手握住钥匙头摇晃跺脚的样子该是很讨人厌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这般委委屈屈的向自己现在唯一能依赖的人帮忙……他不是故意的,真的!明明蓝竺今天好容易才给他买夜宵的呢……

嘿,合着人就一人肉ATM是吧。

“啧,怎么我发现现在叫你干成个事儿就那么困难呢?怎么自己家的门还开不了了啊?起开起开,拿好你这破烂玩意儿!”

干嘛干嘛,又忘了自己应该怎么好好说话的是吧,缓着点儿来又能怎么样呢…瞧云逸又被他给带着那夜宵给推到墙上发出痛哼的样儿,男朋友是人啊,不是什么能随意对待的物品呀。

这时间还不够呢,属实没办法了。

诶,说回那什么蓝竺学着云逸惯来的样子,什么对门踢着一下就可以开了的…是啊,这人家的大门也奇怪,偏偏得踹上那么一脚才行…估计是里面的弹簧太干…………

少爷的劲儿头是向来就大的了,那动用着下半身的脚上力道还用怎么说明?他又在那有这火气的,下意识地那么一过去,pia,门没开了,他妈锁芯断里头了。

……

尴尬啊尴尬,尴尬啊尴尬……那本该因为热气逐渐消散而停止发出味道的食物不知怎么居然就变明显起来了,到处,都他妈是那一股让人头晕的烂味儿。

于是乎接连几天的,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这么背过的蓝竺终于爆发了-少时就练出的铁拳已然攥起,随后似乎就跟不要钱的往那身为同类的大铁门上咣当当的砸、就像他会如何控制不住把和自己同属于人类的同学给揍地像是个特有沙包。一下又一下的迅猛,一片又一片的翩然,缝儿中的铁屑犹如那沾了血液的冰花儿滴滴答答的随着整个大铁门的震颤降落于地。

可这从来都不是为所有人准备的景致。

毕竟想着那老小区最烦的就是声音大了,扰民着呢,这不,“我册那,侬有毛病啊!!脑子瓦特了听不懂人话?!一天到晚都在那搞撒搞搞撒搞!!寻西捏!戆卵!十叁点啊!!”

怒骂之意堪称愤慨。

也就蓝竺听不懂了。

但直觉对吧,肯定是知道不是啥好话。他又向来不是那个似云逸般知道自己错要收敛些许的好性格,他甚至都不会认为自己哪里出错,那自然就是要还回去的…狮子座的男生嗓门儿一开,就是响遍方圆叁栋楼的声控灯都要亮起来的巨吼,弄得大个子的耳朵都开始胀痛。

还好意思胀痛?前面干什么去了正需要他的时候呢。

娘希匹他妈他哪敢,胆子再大也不能拿自己命开玩笑-就不提蓝竺那拳头上都是血的多吓人,他都眼看着自己家的那门如何被捶得都凹进去些了,好像在那玩儿什么精雕对称的游戏般。

因而黑黑的脸上满是惊惧恐慌。

外加几丝,让人难以理解的欣慰。

云逸意识到那点时,又是吓了一跳,又是兴奋的在被刷洗的旧旧的跑鞋里用脚趾抓了几下地。

说到底,他真地开心于那白脸怪物对待自己是有多么的手下留情。

换作他只要挨上铁门那一拳,就足以抢救无效送进太平间去了……于是乎瞬间想到如果对象是自己房间那个少爷恨极了的木门,那玩意儿还不得一下就被打穿?

可是如果是他自己,云逸想着单纯的手下留情还是不够。

蓝竺不同,蓝竺是不同的,因而蓝竺有那个权力,对他实施…惩罚。

我是贱货、贱东西、贱骨头。

求你了。

好不好?

都有病。

且不提后面那又高又壮的人抱着一种怎样愣怔中含着柔软的神经目光望向前方。

算了…那这时候云逸总该……

再等一下,美人靠在那门上闭眼呼吸着一会儿,然后再打开默默回望着自己的模样,是在告诉他再等一下……

不然又要被推到墙上了不是。

此时此刻,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气息是那么的清晰可闻,好似真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尤其蓝竺那般失控,近似等于把自身弱点尽数展露于外人眼前。

这要是放原始社会,保不齐明天就尸骨无存。

可云逸倒是一下没体会到,又要撇着个大黑脸在那委屈了。

“对不起…我又让你那么生气……囝……你别不理我……”

说是这么说了,身上却继续没见有什么动作。

也不是说没见什么动作吧,手脚一副要往外又不往外的样子,犹犹豫豫。

“过来。”

好了,听到命令的大黑狗即刻奔赴,他很乖。

就站在那里与美人对视着,是那么的乖。

哪怕他多么多么想亲他抱他,想在他耳边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会心痛的话这般哄着他。

可是他就好怕他又火大了,就像星期二早上一样。

那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这样了,他听着蓝竺的话,什么都听。

但人的脾气是没有规律的,因而就不可能存在一个恒定的能解决对方所有脾气的办法-今天那谁觉得他离自己远一点儿好,赶明儿了,诶,不行,怎么哄我还要我他妈教你啊?!你他妈你是猪啊!啊!怎么做人男朋友的!滚开!

或许就这么说吧,人,就是多变的,随着时间,一步一步慢慢慢慢潜移默化的改变。

很可怕。察觉不了这种未知的蔓延,很可怕,堪称恐惧。

那云逸知道还是不知道?

既然察觉不了,何来的知道?因而从一开始就错了的话,到底该……不是的,不是的,提醒过他的了,他的外婆,从小时候就提醒过他的了。

只可惜没有南墙。只可惜,可怜。

“嗯。”

“嗯什么?你是木头还是哑巴?快点儿给小爷我说点儿好听的啊!”

嘿,你瞧瞧,就说了吧。

“我…”

“笨死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榆木脑袋啊!”

他又要抱着他了。

算不上柔弱的男生此时竟一下显得纤细,他就张着那双星星月亮眼、露着那对圆圆小梨涡,讲着有关于爱情的废话,“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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