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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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顾飞舟指了指燕无忌的背影,夕阳余晖中,小小的一个团子手里拿着积木块,一个个垒起来,专注又可爱。

你看,一样是带孩子,人家一堆积木能玩一整天,那么乖,那么听话。

卫星湖瞅着那背影,双手卷进袖子里,一副看戏老大爷事不关己的模样,但心里却酸溜溜的,直嘀咕。

燕无忌是真的小孩子,他是披了小孩子外壳的糟老头子。

这可怎么比!

姓顾的你什么意思啊?你是嫌我老了还是怎么的?

顾飞舟一耸肩,笑道:你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我怎么嫌你老呢?

那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打架还是怎么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卫星湖撸起袖子,双手叉腰,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小毛孩里的虎背熊腰,俗称小胖墩。

我没什么意思啊。顾飞舟阴阳怪气道:我就是觉得不划算了,我要带着你,我不但要受你的气,还要被你打,还要被你赶出去。多可怜啊?

卫星湖心里已经一万个骂娘,心想:总是这么阴阳怪气!

他知道顾飞舟小气又记仇,生气的时候会说反话,但即便他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还是最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

上一世,卫星湖最初听到这种话还会生气,他们为此争吵过、打架过,但最终和好了。

而且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他理亏。

所以听着顾飞舟说反话,卫星湖就受着,但听到顾飞舟说被你打,便忍不住了,中气十足道: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打你了!

全然不像个大病初愈的病号。

顾飞舟一低头,指着头顶发丝底下一个大包,上次你踩到我脚,我往后一退磕到门板了。

那怎么就成老子打你了!卫星湖踮起脚尖一看,果然有个大包,他气不过,伸出大拇指,对着那个大包用力一按。

一声惨叫,顾飞舟拍开卫星湖的手,嗨!怎么还按呢!

惨叫是真的惨叫,顾飞舟吃痛地揉着头顶。

卫星湖看着眼前的豆芽菜,嫌弃又生气地看着自己,有些慌了,软软地说道:你跟我回去嘛

走开,我不要跟你说话。跟你这种要动粗的人就是没话讲!

卫星湖心里倔强,他不肯服软,但他会撒娇。

飞舟你别不理我,我不能没人管卫星湖拉住顾飞舟的袖子,漆黑的双眼可怜巴巴,伸手摸摸肚皮,吃太多了,难受、疼。

顾飞舟皱眉,你生病了?

卫星湖点点头。

活该!谁让你吃这么多?

卫星湖低着头,负隅顽抗道:我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吃得比这多多了。

在军营的时候,咱们都成年了。一个成年男人每天急行军,穿着七八十斤的盔甲,一天要走一百里。吃得多是正常的,你现在呢。

顾飞舟戳了戳卫星湖圆滚滚的小肚皮,你现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你吃这么多那里消化得了?还以为自己是成年人呢?你现在是奶娃娃!

卫星湖呜咽两声,指着自己的肚子,吃太多,喝了药,全吐掉,晚上全身一抽一抽的。他的眉毛成了八字,苦着脸拖长音调疼。

顾飞舟嫌弃地瞥了一眼,喉咙里全是哼哼,背着手走开了。

卫星湖听到顾飞舟喉咙里的哼哼,知道事情成了,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顾飞舟身后,飞舟,等等我呀。

跳来跳去的,小心闪着腰。

我只有三岁嘛,闪不着!

回到小亭子,燕无忌还在玩积木。

顾飞舟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友、未来的皇帝,感慨道:上辈子我跟他认识得晚了,没想到他还挺笨的,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不会说话呢?也要四岁不到了吧?

这有什么的,每个小孩子说话时间都不一样的。卫星湖摆摆手,上辈子我听我娘说,我到了七八岁才会说话呢。

顾飞舟手一抖,一块积木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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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子时,夜深人静。

养心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皇帝靠在床上,面容枯槁,嘴角不断溢出涎水,他的两只眼睛上都已经结了一层膜,像死人一样混沌。

卫英站在一边,低头弯腰,心惊胆战地准备聆听训示。

越是年老,皇帝对生的执念就越是深重,卫英越发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三十多年的老友。

龙榻旁放着太一宫送上来的仙丹,如今只剩下零星的两三颗。

这些仙丹不能说没用,却也不能说有太大的用处。修仙者吃了或许可以更进一层修为,但对没有灵根的凡人而言,或许只是昂贵的安慰剂。

朕喊你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听听你的一些看法。皇帝指了指一边的凳子,让卫英坐下。

卫英刚坐下,就听皇帝说:朕这些个儿子,你觉得哪个可堪重用?能做皇帝?

如此一来,这椅子便成了针毡,让卫英坐着难受。

各个皇子均有所长。卫英把每个皇子都表扬了一遍。

他是粗人,却粗中有细。

每个人都夸奖,就是每个人都没夸。

卫英心里清楚,皇帝的这几个儿子都不是栋梁之材,没有做皇帝的能力。

皇帝明白卫英的意思,但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怎么不说老七?

卫英一怔。

那个小孩生母不详,没有外力支撑,而且天生有病,最关键的是,燕无忌如今不过三四岁,又不像他儿子一样是神童,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皇帝见卫英沉默,心中暗然,是朕放浪形骸,年少时造的孽,合该老了遭报应。

他长叹口气,对卫英说起了燕无忌的身世。

卫英才听了开头几句,就心道不妙,他一个臣子,哪儿能听皇帝的私隐?急道:陛下正值壮年,又有太一宫道长炼就的仙丹,不必为了子嗣如此苛责自己。他不识什么字,也没念过什么书,只想着让皇帝闭嘴,就语无伦次了。

皇帝没有责怪,反而自嘲,朕喊你来,为的就是你为人公正,不说假话。你倒好,学那些酸腐,说起场面话来了。朕时间不多了,有些事压在心里难受,你就让朕说完,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吧。

卫英不敢多言,坐在一边,静静听着。

朕还是太子的时候,看了许多志异话本,一腔热血不息,终日只想着行侠仗义。父皇说朕是本末倒置,从来只有救苍生的皇帝,救一人的大侠。哪里有救苍生的大侠,救一人的皇帝?

朕那时太年轻,哪里懂这其中厉害区别?某天趁着文武百官不注意,拿了绣花剑,骑着胭脂马,就逃出了长安,暗自发誓,做不成英雄,便不再回来。

啊这?卫英一脸惊讶,皇帝也释然一笑,英雄自然是做不成的,朕当时沿着官道一路南下,打尖住店都是上等酒楼客栈,压根遇不到书里写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卫英点点头,又听皇帝说道:朕当时只觉得,大晋子民人心淳朴、夜不闭户。却不料有朝一日,盘缠用尽,原先那些和善可亲的掌柜小二,却都露出了另一幅嘴脸。朕被殴打送官,还被送去南海一带当苦力,帮修仙门派修筑护派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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