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od1(2 / 2)
安耀杰抱歉看过来的时候,栗若的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也像无所谓。
“以后他还这样,你和我讲。”
“我听说邓易明在放学差点打了你?为什么没有向我反应呢。栗若,你要不要考虑住校?”
栗若停顿一刻,摇了摇头。
安耀杰:“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栗若掀了掀唇:“我不习惯住宿。”
“我找邓易明家长来,他太恶劣了,必须向你道歉。”
“不用,安老师。”栗若还是摇头,自嘲笑了下,“讨厌我的人多得是,不差他一个。”
“我也说过的,即便他和我道歉,我也不接受。”
收上每个人的纸条,班会在毫无实质性的进展下结束。
安耀杰翻看纸条,学生写的都千变一律,枪打出头鸟,匿名信的罪魁祸首,名字写着,齐齐推向邓易明。还以为会有人写下事情经过,或许,这个班级是真的冷漠。
高二(3)班,大多人只把这当做一个小插曲。
甚至浪费时间搞一个不明就里的班会,给栗若伸冤升堂。从头到尾,作恶者是邓易明,以他道歉为这件事划上圆满的句号就好,此事就翻篇了。
所以,只言片语的传闻,转换成不同版本飘到耳朵里。栗若拒绝接受邓易明的道歉,就变成了不知好歹。
“一点不给班头台阶下,我看安老师快烦死了都,她就是个事儿逼!”
“没眼力见,情商好低哦……”
“有病,怪胎一个。”
“安老师都让邓易明道歉了,还想怎样啊?”
—— 还想怎样啊?
栗若站在后门口,再次听到义愤填膺的吐槽时,眼皮子颤了颤。
她也没想过怎样,但偏见深入骨髓,总不放过她。人人生了一张不负责任的嘴。
她以为她会一如既往,满不在乎地塞上耳机,和那些人无谓争执浪费时间,不如专注去攻克一套模拟卷。
脚步不受控制,走上了过去,出现在交头接耳的那群人面前。
“那么,我想问问,道歉了代表这件事就没有发生吗?”
“我不想息事宁人,有错吗?何况,没人向我道过歉。”
方才还高谈阔论的教室,一起噤声。
良久,一个眼镜男把手上保温杯“哐”地一下放在课桌上,很是嫌恶:“你有玩没完啊?”
旁的女生附和声起,小声嘀咕:“就是,有完没完啊?”
栗若掀了掀唇,满脑子的有完没完啊,到底是谁在有完没完。
她深吸一口气,四肢泛上凉意,似是而非地笑了笑。
正要开口,背后响起姜云圻的声音。
少年悠闲走来,随意开口,笑意很浅。
“同学,真要没要没完,可能没人无辜吧。”
把栗若扯到自己身后,姜云圻不紧不慢出声。
“据我所知,邓易明进教室时,黑板上的字就存在了。试想一下,是外班的人进来写的,邓易明来教室之前,有同学在场的,他们应当知道;如果不是外班,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测,是我们本班同学写的,怀疑对象可以确定为最初滞留教室的那几个人?是不是有人旁观看到了,却选择包庇,没有说出来实情?”
“如果栗若想有完没完,不找到这个写这些字的人,就不会善罢甘休才是,你们觉得呢?”
目光所及处,是少年清隽挺拔的脊背。
他又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挡在她身前。
栗若掀了掀唇,所有申诉吞回肚子里,那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你,眼前这个男孩子相信她,就足够了。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栗若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姜云圻的t恤袖口。
重新走回他跟前,栗若扫视一圈噤声的一众人。
“我只想说,第一,我不想深究是谁如此厌恶我,写下我是婊.子这些东西。第二,我接不接受道歉,这由始至终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何干?”
扯了下姜云圻的袖口,栗若转身,往自己座位走。
“叮呤呤——”
隐隐约约好像又听到“怪人”、“有病”的含糊词汇,被急促的上课铃声淹没。
回到位置坐下,英语老师拿着教案走上讲台,看了眼未擦的板书,双指敲了敲黑板。
“今天谁值日,把黑板擦了。”
教室闷热,不知谁拧开了开关,教室天花板上的吊扇缓缓启动,“吱呀吱呀”转悠起来。
姜云圻在百宝箱一样的抽屉里摸摸找找,一个紧攒的拳头忽而伸到栗若眼前。
眼皮子微颤,栗若转头,投以不明所以的眼神。
少年的拳头松开,修长的五指舒展摊开,手心里躺着一个吉他拨片。
“路上捡的,上面刻着的图案很好玩,给你。”
给她?
栗若愣了愣,慢吞吞拿走。
指腹摩挲着吉他拨片,凹凸不平的图案,刻痕像是新的,画着一个三角形状。
栗若低问:“贝壳?”
姜云圻笑着摇头:“我觉得像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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