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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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来时,邓易明沉沉吐了一口气,一根烟抽到尾,他随手扔了烟蒂,蓦地掀门而出。

那厕所门来回晃荡了两下,姜云圻摇头,他这是憋着好大一股气,没处发作呢。

姜云圻洗完手离开洗手间,经过座无虚席的食客大厅,百无聊赖,数起大厅里摆了多少桌子。

往包厢慢吞吞地走,他掠过一张张食客的脸。

毫无征兆地,姜云圻看到了邓易明。

刚才还在洗手间见过。

他在一个黑皮青年身旁吊儿郎当坐着,色不大好,看起来竭力压着火气。

黑皮男人个头高,皮肤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长相憨直。

他对面坐着一个红裙女人,俏丽明艳。黑皮不住给她夹菜,笑眯眯地,态度殷勤,嘴巴快咧到天上。

姜云圻刚要收回视线,那红裙女人倏地站起来,端起玻璃杯,泼了黑皮青年一脸水。

黑皮青年抹了把脸,依旧挂着卑微的笑意,哄着女人坐下来。

那端的邓易明终于坐不住,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女人:“小叔叔,你让她滚!”

“热脸贴冷屁股孬不孬啊,要女人哪个正经女人不比她好!!”

女人仿佛被戳中某根神经,不甘示弱地崩溃大喊。

“好啊,好啊,说出真心话了吧,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全家都看不起我对吧?”

“我俩儿好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想和我结婚,你说带你侄子来吃饭,他从头到尾给我甩脸子!我真庆幸我女儿还没过来,陪你演合家欢……”

动静太大,一时沸反盈天,食客们的视线齐齐看过来。

一下惊动大堂经理过来,好声劝架,让女服务员扶着红裙女,陪她去洗手间冷静冷静。

痴男怨女,一场闹剧,匆忙收场。

姜云圻收了视线,抬步正要走。

猝不及防间,他目光扫过餐厅入口,看到收银台前脊背挺得笔直的沉默少女。

栗若脸色微白,显然旁观一切。

她紧紧抓着肩上的白色帆布包,身后食客进进出出,而她的四周,仿佛竖了一堵墙,与这个世界隔绝。

隔着食客大厅,一南一北,姜云圻一直看着栗若。

她的面色由讥讽转为漠然,恢复如常倔强。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姜云圻借口有急事,提前离开了胡婧婧的生日会。

走出餐厅,在路边打车时,不久前的闹剧在脑海几番轮转,很快有了猜测。

那个红裙女人,就是栗若妈妈吧。

回过神来,他已经坐上计程车,向司机报的胜平路的地址。

大约二十分钟,抵达目的地,司机停车。

“到了,同学。”

姜云圻只好付钱下车,默默走进筒子楼。

站在天井时,他陷入一瞬的茫然,陡然发觉站在这里的自己,行动没来由的荒唐。

几度来这里,本来目的是寻找一家叫沧海笑的酒吧。

却几番遇到了一个女孩,沉默的,淡漠的,倔强的。不知不觉,在心中记挂。

姜云圻笑着摇了摇头。

几次在酒吧门口过门不入,这次既来了,就去看看吧。

他绕出天井,凭着栗若领路的记忆,往后街走去。

很快找到酒吧,虽是大白天下午,进门却幽暗,仿若错步踏入迷幻空间,光线迷离,鼓点密集。

舞池里食色男女,舞动腰肢,下午人也不少。

台上有地下乐队在演奏,乐声透过环绕音响撞击耳膜,心脏震颤。

姜云圻穿过舞池,仰视舞台,手指垂在腿侧,随着旋律,不由自主打起节拍。

一曲完毕,地下乐队下台,传来雷动掌声和振奋叫喊。

姜云圻找去酒吧后台,演出的休息室。

那支地下乐队正好站在休息室门口,还没进去。背着吉他贝斯,贴着墙,嘴里咬着烟,相互埋头借火点烟。

地下乐队的主唱李越一眼看到姜云圻。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走错地方了,小孩?”

姜云圻扬唇:“老皮让我来的。”

“哟。”李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须臾,“你就是他那网友?”

如今沧海笑,青阳这家酒吧基本他在管,没几个人知道上头还有个老皮。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气质矜贵,一眼瞧过去,就是家世优渥的公子哥。气质和他们这种人,半点搭不上关系。

他居然就是老皮千叮呤万嘱咐好好招呼的知心网友。

李越只当他是青春躁动叛逆期,不遮掩的笑了下。

就问:“想唱歌?”

“嗯,我可以周日来唱唱歌么?”姜云圻回,“不需要薪水。”

“我天!哈哈!”

听小孩放大话,贝斯手大项忍不住揶揄:“行吗你?”

李越就从背上取下电吉他,抛向姜云圻。

姜云圻堪堪接住,李越往台上一指,毫无征兆讲:“去唱。”

“给你机会表现,现在去唱。”

随口一说,没有给姜云圻一丝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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