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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云圻将这个问题猝不及防抛过来时,栗若脊背一僵。
不明所以,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作答。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知道你有表演,大家都跑来看你。”
姜云圻看着她,问:“你也是吗?”
栗若把自己放在“大家”这个含糊概念里,使自己安全。
“嗯。”
姜云圻似想起什么,轻轻叹气:“可我没有看到你。”
为什么要看到她?
栗若犹疑掀唇,男人就答了出来:“当时我在想,我该同你道别。”
“我一直欠你一个道别。”说一句我要走了。
姜云圻说话时,表情认真,一直默默凝视着栗若。
听到这个答案,栗若的心脏重重一跳。
恍惚忆起匆忙奔向学校的那个傍晚,倘若,倘若她鼓起勇气走向他,走向后台。当他看到她,同她道别时,她是否还会向他告白呢?
她发现自己得不出答案。
或许那个时候,就注定了分别。
只是,栗若没想过重逢。
还是离他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发尾半湿的随意模样,和他面对面,轻描淡写聊起那个短暂过往。
茶几上,马克杯凝固一圈咖啡渍。
透过落地窗往下看,对岸大厦攀月而耸,灯火通明的游轮撞破江面,荡开泛着潋滟波纹。
栗若还没发现,自己的心结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解开。
“为什么要和我道别?”
“因为在青阳,我认识了你。”
半晌无声。
客厅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半。
姜云圻从地毯上站起来。
“很晚了,睡觉吧。”
“嗯。”
他们的房间是挨着的,走到各自的卧房门口,姜云圻偏头。
“晚安。”
“晚安。”
两个人互道晚安,云淡风轻带上门。
栗若站在门板内,慢慢捂住了起伏的胸脯,心脏仿佛小鸟在坠伞。
这一后半夜好梦。
早上近十点,栗若睡到自然醒。
洗漱过后,换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出去,姜云圻正把电吉他塞进黑色的吉他包。
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露出一点点姜黄色t恤的边,下身配一条格子灰的休闲裤。
看起来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姜云圻戴上鸭舌帽和口罩,背上吉他包。
“走吗?”
栗若反应过来,说好和他一起去超市。
“嗯。”
说着,两个人走到玄关处。
换鞋出门,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私人出行,姜云圻没有叫司机,他来开车。
拉开后车门,先把吉他放在后座,然后坐进驾驶座。
栗若在副驾座坐下,车子驶出停车场时,姜云圻讲。
“去超市之前,我要先去一趟琴行。”
“做什么?”
“换弦。”姜云圻顿了顿,“还有点事,要和乐队碰个头商量。”
那家买乐器的琴行开在s市音乐学院附近,很大,两层店面,贝斯吉他架子鼓,还有调音器等各类设备齐全,应有尽有。
抵达琴行时,栗若被吩咐也戴上了口罩,跟着姜云圻走进店面。
他低下帽檐,直接把吉他包放上工作前台。
“换弦,调音。”
工作前台后坐着琴行老板,似乎和姜云圻老相识,点头:“知道了。”
然后下巴往楼梯的方向努了努。
“他们在上面。”
姜云圻便带着栗若往楼梯走。
二楼是培训教室,有的教室在授课,也有教室空着。
姜云圻直接往最隐蔽的一间去,一推开门,栗若就看到了原白、赵彦鱼,和经纪人黄玮。
教室有些空,架子鼓最为醒目放在后面。角落的高脚椅上,坐着一个皮肤冷白、背着吉他包的安静少年。
黄玮:“来了?”
看到姜云圻身后的栗若,眉一抬:“你怎么哪儿都带着她?”
栗若略感尴尬。
姜云圻淡淡笑睨过去,黄玮就耸肩妥协。
“ok,随你便,随你便。”
话罢,黄玮径自走向角落那个安静不说话的少年,朝姜云圻介绍。
“他就是蒋越迟,s音读大一。”
姜云圻走近他:“是你想见我?”
少年话少得可怜,只微微点头。
黄玮:“他找上我的时候,他只说允许他见你一面,保证我会改变想法。”
原白就笑出声:“我从来这里到现在,没见他说过一句话,我逗他他也不搭理我,闷葫芦一个,你确定他说了这么多话?”
黄玮一个眼刀横过去,原白旋即噤声。
姜云圻问蒋越迟:“见我做什么?”
蒋越迟这才慢吞吞抬眼,细声细气回:“贝斯。”
说完这句话,他从背上拿下黑色的包,不紧不慢拉开拉链,原来装的不是吉他,而是贝斯。
把贝斯连接音响,他试了下音,才说:“你们听一听。”
蒋越迟做这些时,所有的动作都慢半拍似的,要极大的耐心才能容忍他的磨叽。
黄玮附耳姜云圻:“这小家伙平时自闭模式,一弹贝斯就换了个人。”
蒋越迟垂眼,自顾自弹起来。
当出色的贝斯音色出来时,原白和赵彦鱼的表情变得认真,目露惊艳。
“《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
这是queen乐队的贝斯手john deacon写的歌,贝斯谱十分经典。
这首歌的贝斯极为出色,极有存在感。让一贯低沉仿佛隐形的贝斯大放光彩。
一曲弹完,黄玮的表情耐人寻味。
“我该说你会投其所好呢,还是投机取巧呢?”
知道姜云圻最喜欢的乐队是queen,人话不多,目的性明确得很。
也不知道要说蒋越迟是狂还是傻,找上黄玮毛遂自荐,想见姜云圻一句话磕磕绊绊说了三天才表达清楚。
是的,这家伙得知黄玮来音乐学院有个安排,在他酒店门口堵了他三天。
蒋越迟抱着贝斯,乖巧安静坐着,却面无表情,目光一直盯着姜云圻。
似乎想得到他的一句夸赞。
栗若觉得他很有些可爱。
半晌,姜云圻看向蒋越迟:“要知道,我们乐队有稳定贝斯。”
蒋越迟细细应声:“不稳定。”
姜云圻眉心一跳。
“我感觉得出来。”
阿该的心不在冷雾漩涡,浑水摸鱼,不在状态。作为这个乐队忠实乐迷,蒋越迟感觉得出来。
姜云圻平静回复他:“这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我们没有要换人的想法。”
在一楼的工作前台收回换好弦的吉他,乐队一行人和老板打了个招呼,一起走出了琴行。
门口分道扬镳,姜云圻讲:“我去逛超市,没重要的事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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