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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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讲恐怖故事的技术并不高明,他故意压低声音,半眯着眼睛,眼珠向左右转动两下,像是在提醒我周围正隐藏着可怕的东西。

“他们也许是被枪毙或者释放了。”我用正常音量说道,然后低头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盘膝坐下。

因为手铐连着脖子上的圆环,我的双手放不下,一直悬在胸前,时间长了有点累,坐着的话手肘可以支着腿借借力。

悟空翻了个白眼,说:“姐姐,这地方许进不许出,你觉着,他们对一群死人,会舍得浪费粮食?”

他的话也可以理解为,这座地下牢房里养着的犯人,不是为了粮食而存在的。

既然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出去做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笼子和经常消失的犯人组合在一起,怎么想都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前一刻还说得好好的,下一刻就突然把我送到这种死牢里来,谢欣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我愈发为进来的原因感到好奇,但悟空不知道我的想法,继续讲着他的恐怖故事。

比如午夜哭声、睡梦中的惨叫,到最后我都分不清他是想传递信息,还是单纯想吓我了。

“你好好想想吧,到底得罪了谁,死也死个明白。”悟空说了半天,见我只是淡定地听着,有些意兴阑珊,主动结束了话题。

我是和谢欣的秘书谈话后被关进来的,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但我和她之间没有直接接触,最多是我在上官离的婚姻问题上说了谎,难道光凭这个就已经够判死刑了?

偌大的牢房区,咳嗽声和叹息声此起彼落,偶尔还会响起一阵低低的哭声。

我向来耐得住寂寞,周围的环境丝毫影响不到我的心情,在笼子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悟空和他的名字一样,根本闲不住,安静不下来,和我的对话结束没几分钟,便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他的光辉事迹,说着营地里的奇闻八卦。

午饭时间有人来发饭,每人一小盆菜汤和一个馒头,到了我这却是一盆血乎乎的东西。

我自然闻得出这是人血和人肉的味道,血里还有细碎的人脑组织,微微冒着热气,准是新鲜出炉的。

“小姐姐,你那是什么?和我们的不一样。”悟空隔着笼子向我的饭盆张望。

每只笼子的间隔大约有三米,灯光又昏暗,他只能看出我饭盆里的‘汤’和他们的颜色不一样,具体汤里有什么,他应该看不清。

“有毒。”我把饭盆推开,从地上捡起一小片纸壳盖在盆上,避免血腥味飘散出去。

悟空狼吞虎咽地吃下馒头,又呼噜呼噜喝掉菜汤,完事用手背一抹嘴,咧开嘴笑道:“您真逗,都把你关这儿来了,用得着下毒么,勒死、抹脖子、电击,哪样不比毒省事儿啊。”

他说完指指我脚上的镣铐,“就这玩意儿,能电死一头狗熊!”

“是嘛?”我低头看看扣在脚踝上的脚镣,想不到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大杀伤力。

悟空吸了吸鼻子,把脑袋伸进铁栏杆的空隙,悄声说:“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会功夫?缩骨功?还是开锁高手?”

被这小子看世外高人似的看着,我有些无语,摇头说:“都不是,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防着我干嘛,完全没必要。”

悟空显然不信我的话,撇嘴道:“我就见两人戴过这玩意儿,一个是力大无穷的傻大个,前两天关进来,徒手把这铁栏杆给掰开了。”

悟空边说边用食指关节敲敲笼子的铁栏,每根都有甘蔗那么粗,能徒手掰开它的人,绝对算得上大力士了。

“另一个是神偷爷爷,像我这么瘦,会缩骨功,小气窗都能钻进去,就这锁,在他眼里是小儿科!”

悟空嘴不闲着,手也爱比划,伸手捅捅铁笼门上的电子锁,这锁需要磁卡才能打开。

“这两个人在哪?”我问。

悟空一耸肩,说:“被人带走了,前天晚上的事,回不来了。”

我问:“这些被带走的人,有什么共通点或规律没有?”

悟空摇头:“没有,有的先来,后被带走,有的后来,先被带走,没准儿。”

我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心说安保处特意弄这么一盆人血和人脑子喂我,看来谢欣知道我是丧尸了,那她抓我进来,也许和上官离没关系,可能只是想控制住我。

虽然图木已经把孟昀摆平了,但谢欣也不是吃素的,不能排除她从其它途径得知这个消息的可能。

“这的人晚上不敢睡觉,都怕晚上被带走的人是自己,你也抓紧睡一觉吧,免得晚上犯困。”悟空说着打了个哈欠,蜷缩起身子侧身躺下了。

“睡不睡都要被抓,我无所谓。”既然他们选人没规律,难道会放过夜里醒着的人么,醒着反而会更恐惧。

“艺高人胆大。”悟空咕哝了一句,听他的声音似乎是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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