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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再提谁是猪。”
“缘缘,你亲我一下吧?”他眼神迷离,醉得下一秒就能睡着。肖缘嫌弃得推开,“不亲,臭死了。”
噎了一下,何兆叹口气,嘟囔道:“真后悔,以前的缘缘果然不在了。没人爱我了,怎么办?”肖缘嫌弃死了,在他嘴上啃了一下,他就开始笑,追着她问,还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乎他。又说不要吵架,拉着她的手按在心口,小声说难受,一吵架就呼吸不过来。
肖缘简直被他磨得没脾气,本来以为他终于睡着了,突然一下手臂收紧,整个人被揽进怀里,紧紧抱住,闭着眼睛非常惊慌痛苦的表情,“缘缘,你别不要我,别嫌弃我,我的左手残疾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肖缘整个人惊在原地,良久才放松僵硬的身子,小心握着他手腕,才发现何兆左手从胳膊都是僵硬的,根本伸不直,总有一个弯曲的弧度。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不自在,躲躲闪闪,努力维持长大的样子。
她该多粗心,才没看见他隐隐的不安全感。肖缘抱着何兆好一会儿,小声埋怨了一句,“傻瓜,到底怕什么?”
脱掉他的外套,将人放倒在沙发上,从他衣裳里掉出来个东西。是一份报纸,有一篇采访她的,拍了一张她站在店门口的照片。肖缘是第一次看见这份报纸,仔细一看,何宏东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很模糊,但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难怪何兆今天很反常,看见何宏东跟炸了尾巴的猫一样,口不择言。
何兆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倒忘了自己昨天干了什么。肖缘一切如常,喊他吃饭,饭桌上缄默。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轻描淡写道:“什么时候上任,我把这边安排一下,请个店助。过去了有住的地方吗?要租房的话,就要先去看看。”
嗯?何兆猛得抬头看她,她愿意一起走了。分明不想过去,跟他生气来着。肖缘把碗一放,挑眉道:“怎么,不乐意我一起?那你别想了,你是我丈夫,走哪里我都得跟着。”
何兆低下头,嘴角的笑怎么也忍不住,微微荡开。
这边两人算是说妥当了,回家之后跟家里一说,周桂花放了心。一切后续有条不紊进行着,铁牛因为之前帮肖缘干活,后来见废品站没前途,也学肖缘做生意。
他运气不好,入行晚,本钱也不多,如今在小海区有一个自己的门面,勉强混口饭吃。何兆回来之后好几次说请吃饭,都没空。肖缘请到店助这天终于安排好了,便买了礼上铁牛家吃饭。
铁牛的媳妇就是李小艳,当时闹得大,李小艳倔强,硬生生拖到二十二,家里急疯了险些给她说个二婚的。那个时候铁牛一穷二白问她要不要嫁,一拍即合,在一起也好几年了。肖兰生儿子之后没多久,李小艳也生了个女儿。
铁牛看着店面,她就守着废品站,多少能挣点钱。两个大男人在屋里说话,肖缘就跟李小艳在厨房忙活,说些村里的新闻,时不时传来几声笑。
小女娃正是爱动爱闹的年纪,趴在凳子上玩,口水直流。铁牛把女儿抱起来,何兆从兜里摸了颗糖,“开始长牙了吧,捏她腮帮子以后爱流口水。”他捏虎子的时候,缘缘就不准。
“是啊,快得很。你回来就好了。进哥能跑哇,他咋还不回来?你说你两个,一个新疆一个东北,够远的。”
“给他写过信了,说是年底回来。”
“那到时候你家有的忙。”
闲聊几句,问到铁牛的营生,就聊到肖缘当时创业的艰辛,夸夸其谈自己的功劳,“说到这个,你得请我吃饭啊,那时候有个他们制衣厂的,经常跑来找小嫂子,可都是我给赶跑的。”
何兆不爽,哼道:“少往自己脸上抹金,我自己媳妇啥样我不知道,需要你赶烂桃花。”
“好吧,果然骗不到你。不说她厂里那个,就是当时小海区个大市场,看她一个单身年轻人,过来招惹的就不少。有一个她进货的供应商,家里那少爷,条件多好,开小轿车来追都没理。”
“你俩嘀咕啥呢?咱们女人家本分,要你们早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李小艳端着菜进来,听了一耳朵。
在去市里之前,还有一个必须到场的宴会,王组长儿子结婚。老早就给肖缘通知了,再怎么也有提携的恩情。肖缘找了衣裳出来换,进进出出好几回。
何兆漫不经心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会儿点评一句,这个裙子太短,那件衣裳太艳;这个勒腰,那个肩宽,在他嘴里就没一件好衣裳,全是烂货。肖缘没好气全部往他怀里一扔,“你太讨厌了,闭嘴吧你。”
“我为什么要闭嘴,长嘴不就说话的。”理直气壮,气势汹汹。
肖缘不理他,他就嘟嘟囔囔跟在她后面转,“娘说今天回去吃饭呢,就不能不去吗?我二姨过生呢。”
“要不叫人代礼,咱回家去?”
“你别穿这么好看成不成,人家新娘子好不容易风光一回。”
肖缘噗呲一笑,“别哄我了,新娘子十七,我都多大了?”
“你十八,差一岁。”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走开了,我换衣裳。”
“我又没说谎,你瞅瞅,跟十八岁的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现在也不大啊,二十五还不到,在他眼里,他媳妇就是最好看的。
肖缘甩着衣服赶人,“快去换衣裳,磨蹭啥呢,迟到了多尴尬。”
何兆一愣,“嗯?我也去?”
“你不去谁去?王组长早说要见你的,好好表现啊,她对我可好了。”
“你早说啊,害我这么卖力。”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欢欢喜喜进屋了。
结婚办酒席的地方在镇上一个很出名的大酒店,肖缘先带何兆挂了礼,他们厂里也来了不少人,一看她出现立马拉过去坐一桌。好久没见了,厂里添了新面孔,都感慨的很。
肖缘旁边的一个班长,笑嘻嘻拉着她,“这你爱人啊?难怪你这厂花谁也追不上呢,家里这样个人,换谁都不成啊。”
“你如今出息了,开那么大的门面,前些时候开会还提到你。”
“提我啥啊,我都走几年了,谁还记得啊。”
对方哼了一声,“还提啥啊,看你风光了,拿你当教材给新来的画饼呢,姓马的也好意思,你啥时候靠他了?”神秘兮兮的,“我跟你说,有些人表面清高的很,还不是跟生产总监搞一起去了。那一回她去相亲,姓马的那老婆跑去指着她鼻子骂,传得厂里都知道了,要我都羞死了,人家还赖着不走呢。”
这里正说呢,庞娟就敬酒过来了,眼神有意无意瞄向何兆,笑道:“小缘走了也不回来看看我们,今天得罚你酒呢。”
大家开始起哄,跟肖缘聊八卦的那班长不确定庞娟有没有听到,不好意思挡。肖缘勉强喝了一杯,庞娟还要再劝,何兆伸手接过杯子,绅士的很,朝众人笑笑,“不好意思大家,缘缘有点不方便,这杯我代她喝。我不在的时候,多谢各位在厂里照应,哪天得空还请赏个脸,一起聚聚。”
肖缘抿着嘴笑,庞娟道:“喝这点都舍不得,你爱人待你真好。”
看不惯庞娟的人看她那样子,好事道:“都别灌得太厉害了,我听王组长说了,缘缘爱人在市政府上班呢,弄一身酒气回去,影响不好。”
当时的情况,在政府部门上班大家都只听说过,那是令人向往又仰慕的存在,当即看何兆的眼神都变了。庞娟笑笑,也不勉强,找位子坐了。
等何兆身边人去敬新人酒的时候,端着杯子坐过来,笑容满面,“我老听缘缘说起你,也没见过,今天可算如愿了。”
何兆嘴皮扯了扯,庞娟继续道:“缘缘也挺厉害的,在我们厂里干了两叁年,出门开店就赚钱,成了厂里名人了。”
见何兆不理会,又道:“还有一个人也挺出名的,现在听说是个记者家。缘缘辞职没多久他也跟着走了,好像还在缘缘店里上过班,一起上过报纸,当时他俩关系可好了。大家都说何宏东在追缘缘呢,你见过他就知道了,一看就是厉害的人。哎我就随便说说,当不得真,你可别去问啊。”
“哦缘缘跟我说过,何宏东在你们厂里是电修,帮了她许多忙。好多人都挺乐于助人的,我们的工作也是这样,踏实勤恳,坚决不容忍媚上欺下、乱搞关系的人破坏工作。”
何兆似笑非笑的,话里有话一样,庞娟想起自己的事,不确定何兆是不是知道,而且暗指她,到底坐不下去,灰溜溜走了。何兆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一脸爽快,小样儿,就这还来挑拨,是不是傻。
宴席快散了时王组长拿酒过来敬同事,拉着肖缘说了许久。吃完饭都下午了,熏熏然走出门来,迎面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何兆似乎有些喝多了,脸红红的,拉着肖缘的手,“媳妇,你辛苦了。”
她不明所以,听他道:“工作辛苦就算了,还要应付傻叉。那个庞娟好讨厌啊,说你跟一个叫何宏东的走的近,还一起上报纸。”眼睛亮亮得看着她,似乎在等什么话,又好像无关紧要。
“我其实跟何宏东也不熟,就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而已。一起上报纸那次是意外,话都没说一句。前几天突然撞见一起吃了个饭,从没联系过。”她帮他理了理衣领,耐心又细致。
何兆呼出一口气,盯着眼前的路,心情像小鸟一样飞扬舒畅。
“小兆哥。”
“嗯?”
“咱们去市里医院看一下伤,好不好?我很担心。”
手臂被握住的地方微微发烫,何兆提起头,望进肖缘的眼睛深处,满满的担忧与眷恋,交织着爱慕与纵容。这样的缘缘,怎么会嫌弃他,到底在不自信什么?
“嗯。”
是这样的,在她拧巴面对世界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从偏执的角落里走到阳光下,正视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更有底气。所以,那么好的小兆哥,她视若珍宝,怎么舍得他患得患失。
为对方成长,心甘情愿泥足深陷,这一生,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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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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