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_64(1 / 2)
他们不知道这几个出书的背后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做推手,议论了几句,也都猜不出真相来。说着说着,倒有位员外郎提起:“还是迁安出的彩图本好,毕竟是真正彩印的源头。出这书的居安斋听说买的是全套崔美人的雕版和画稿,画得也比别家的强。”
“不就是出《精校版六才子批评三国》的那家书斋?那是崔美人的真传啊!我觉着崔美人是隐姓埋名改在他家作画师了。”
“这又何须隐姓埋名。再说那家三国现在才刚出到第十册,里面的图都是旧图,只是印得更鲜亮了些。什么时候能超过原版的册数再说是真买了他家的刻版吧!”
……
说来说去,也没能确定下这位迁安县令该调往何方。耿裕把他的名字扣下,说:“这个先给我留着,再推几个人。对了,他那本文集在何处有售?”
徐主事道:“这书店只在迁安和通州开,如今外面不好买着,下官把家里那本给大人送过来吧。”
转天下朝后,徐主事的书就送了进来。右侍郎黎淳身兼少詹事兼侍读,下朝后还要去东宫,因他不在时便不能开会推举官员,耿裕便关着房门清清静静地看了会儿书。
戚县令的笔力不算太强,但因为是胸中有真山水的人,文字也当得上清新婉丽,跟满卷淡彩山水相得益彰。偶尔有几张大图,人物也极俊秀儒雅,神彩飞扬,正是最符合士大夫审美的成熟美男子。
耿侍郎将这一本书看完,脑中对他的印象竟有些动摇——他那天看见的,真是个毫无特色的清瘦小官,而不是这么位濯濯如春月柳的美男子吗?
他神色复杂地合上书,简直想找右都御史李裕问问那县令究竟长个什么模样。不过这心思还未付诸行动,他就被首辅万安派人叫了去,万安当面递给他一份卷宗,和煦地说:“这是我一个门生,好问看着安排一任外任吧。最好不要太清苦的地方。”
耿裕素来有些看不上这位“万岁阁老”,淡淡地应了声“是”,接过卷宗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他今天是跟迁安结了什么缘?部里刚推升到迁安的知县,看了迁安的书,这就又见着院的小义士的父亲?
万安看他的神情不对,便问他:“怎么,你知道这个崔榷?莫非他素日行事有什么不检之处?”
他对自己的门人弟子还都是很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只是看在他们懂事、会孝敬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耿裕真对得起他的姓氏,是个敢跟上官瞪眼的人,若叫他当场挑出毛病来也是尴尬。
左右崔榷给的孝敬也不多,万首辅索性大度地说:“若他真不可取,好问你只管黜落,不必看我这个座师的脸面!”
耿裕低头道:“首辅过虑了。下官只是听过他儿子的名字,见了是他的卷宗,有些吃惊而已。”
万安笑道:“原来如此。这崔榷倒生得个好儿子,叫什么来着?可是擅作诗词?”
耿裕道:“他儿子应当是叫作崔燮。倒也没做什么诗词,只是捐了座院子给县里建藏,他们县令把这事写在了文集里。”
万安不禁感叹这儿子比父亲强,他父亲还没送院子给自己这个座师呢——连间屋子都没见过!这么一对比,他对这个门生的好感越发淡了,又想起他的顶头上司刘珝一向和自己不对付,于是也公事公办地说:“这崔榷虽是我的门生,但更是刘次辅手下的干吏,好问你看着安排吧。”
耿裕这个月就没打算安排他,握着卷宗去文选司,叫了一个主事:“插到下下个月待推的那批里。这是万大人叫送来的,也找人去户部查问查问吧。”
崔郎中的前程悬在吏部不上不下,只见有人来考察,就是不见转迁,急得恨不能亲自去吏部问问万首辅是怎么安排的。但且不说万首辅不是他能随意问责的人,就凭对方“万岁阁老”“洗屌相公”的雅号,他都不敢青天白日登万家门,怕沾染了自己的清誉。
好容易挑着没人的时候去拜访恩师,万首辅却又要抻着他,连见都不见。唯有一个管家出来待客,也不见上回他带着礼物来拜望时的亲厚,吊着眼睛说:“崔大人倒是生得个好儿子,可惜,子不类父。”
崔榷狠狠吃了这一场屈辱,回到家险些把外书房砸了。好在他养气工夫深,终是强忍了下来,转天到衙里,转到户部细细打听了一趟,才知道了迁安县的事。
他原以为崔燮是不善经营,把书坊卖了,却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就生了一副往上攀附的肚肠,把书院献给县令了。那迁安县仗着他家楼,治下今年又出了三个进士——郭镛、王溥是去年新考上举人,在他任内出息出来的。听说左侍郎耿大人看上了他抚民教化的本事,不知是打算调进京还是去南方哪个州府督学。
然后迁安县就写了篇文章,印了本书,吹捧那个不肖子!
崔榷想通来此事,气得全身哆嗦,恨不能倒回到一年多年老夫人刚把书铺的房地契给了崔燮的时候。若那时就做主叫人追回来,若是以他自己的名义把书铺,甚至把老宅捐了给迁安县建个藏,现在这些赞誉岂不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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