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_20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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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道:“可不是他。吴大人是从云南布政使任上升迁回京的,想来认得那位崔参议?”

认是认得……吴大人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气,横空问了一句:“崔燮他可……成亲了吗?”

李老师对他家里的事略知一二,摇头答说:“这倒不曾。拙荆原先还想帮他牵牵线,他却不肯,说是要把两个弟妹的婚事都操持好才肯提自己的事。我看他年纪不大,又正准备科试,也就没多管。莫非吴大人有什么人选?”

吴大人倒没什么人选。

吴大人只是在云南当右布政时,差点儿当了崔参议的媒人,看到他儿子有点好奇。

崔榷带了两个美妾上任,到任上又要求娶官长之女,这个儿子竟肯负责任照管起庶出弟妹,而不是求着老师给他找个好岳父,实在不肖其父。

也幸亏不肖父。

他原本因为崔参议之故,对崔燮也少少带了些偏见,听说他要先给弟妹成家再管自己的婚事,不禁低叹了一声:“噫,这样的父亲竟有这样的儿子!”

当初崔参议若不是自己求取何大人之女,而是给这个有前途的儿子求,说不定秋试之后都该完婚了。

可惜!他明明看见了一桩好婚事,却不能做媒,真可惜了!

——父亲曾欲求娶的姑娘,怎么好说给儿子呢?

吴大人暗自感叹几声,待鹿鸣曲歇,便取酒敬了诸生三爵,叫众人开宴。

鹿鸣宴上不仅要混吃混喝,也是彰显士子才学的地方,李主考看着济济一堂的人才,笑着说:“今日蒙天恩赐筵,主宾既欢,又岂能只顾吃喝,失了读书人的本份?本官在帘中阅诸生文卷,多见才思淹通,文词清丽之卷,想来诗词也当如文章般锦绣。本官便先赋诗一首,愿待诸举子唱和。”

他饮尽一爵酒,转眼便有文思:“二十年前宴鹿鸣,京闱何意此持衡。官曹饱后心长怍,天语来时梦亦惊。敢谓文章真妙选,极知荣宠是虚名。宾筵既醉皆君德,拟赋周诗竟不成。”

敢谓文章真妙选,极知荣宠是虚名……文清意远,真是当世妙句。

有了主考官的诗作引子,今科解元张赞率先起身行礼,十分自信地说:“赞不才,略有文思,愿先献一首以助各位诗兴。”

他才思也极敏捷——要么就是准备工作做得好,开口便道:“队舞花簪送酒频,清朝盛事及嘉辰。星辰昼下学士履,风日晴宜举人巾。”

有如此才华高朗的解元开头,五位经魁们自然也不能干坐着,跟在他身后起身应和,作些“祥云色映朝阳焕,魁宿腾辉泰宇明”,“松篁不改凌霜操,葵藿宁忘报国城”之类的台阁体颂圣诗。

转眼就到了跟崔燮共同一张案的乡试第六名郑宗仁。这些才子不知怎么都那么文思奔咏,出口成章,每作一首诗,老师们便要点评几句,底下的举子还要评论,听得崔燮更是心虚胆怯,恨不能跟老师讲讲情,今天就先别让他作了。

可他身边两位举人的诗一字字念罢,命运终究还是落到了崔燮头上。

他僵着一张脸站起身来,闭着眼正欲念他早上憋出来的“龙虎榜中新得士,凤凰诏下正求才”,吴府尹忽然含笑问道:“崔举人是李学士的高徒,文章极有法程,编的书也足令天下士子受益,有想来诗词一道也必不弱于人?”

李东阳谦虚地说:“吴大人忒高看他了。此子随我读书不过数月,也只念念四子书,我都不曾见他能写过什么好诗。”

吴府尹笑道:“不然,有名师必有高徒。方才李大人既言‘拟赋周诗竟’不成,就该叫你这学生继了师长之愿,改赋周诗。”

就从他开始改一改诗体,不要满堂都是干涩无趣的应制诗。

周诗,也就是诗经之类的四言古诗,不讲格律,用韵也宽松,比五言、七言八句的律诗好作多了。而且他是头一个作这诗,底下的举人们恐怕这时候都顾着改自己的诗了,好不好的也不大关注,总比拿自己最短的短项和别人的长项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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