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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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出身,江安郡王也是龙子凤孙,不见得比宁德郡王差。”秦桑啜口茶,慢悠悠地说,“大家推举关系亲近的无可厚非,但如何评选,还要好好商议。”

冯芜也点头称是,“须从才学、品行、相貌诸多方面考虑,才称得上公平。”

便有人说:“我极少见到外男,没办法推选。”

萧美君一脸的不耐烦,“没有人选就安分坐那里看,等别人选出来只管同意就行!”

暗含着威胁,这是摆明了要让宁德郡王获此殊荣。

恐怕她下一步,就要满城大肆宣扬这件事,弄个民心所向的幌子引起上头注意,让贵妃再把那个蠢货接回来。

秦桑不在乎他是否回京,比起选谁当“第一公子”,她对“造势”更感兴趣,如果运用得当,倒可以改善自家人的形象。

她脑子里转过好几个主意,因笑道:“我有个提议,每人写下心中人选的名字,不必署名,数出票数最多的三人,再按冯小姐的法子评选,如何?”

此法相对公平,苏暮雨吩咐丫鬟准备笔墨,一盏茶功夫后,所有人已将纸条折好投入壶中。

逐一清点后却发现,大多数纸条都是空白的,写名字的仅是极少数,其中宁德郡王两票,江安郡王一票,而朱闵青竟有三票!

秦桑颇感意外,萧美君提前表明立场,众人应不会蹚这滩浑水,她只要写上朱闵青,哪怕一票也定然能入围。

却是票数最多的……另外两个人又是谁?

萧美君指着朱闵青的名字,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会有他?”

“为何不能有他?”秦桑面色微沉,口气也冷了下来,“京城人士,功夫绝顶,姿容皓丽,我看他比宁德郡王强百倍!”

“他、他……品行不端,杀人如麻,陷害忠良,心狠手辣,如此声名狼藉的人,怎配得上‘第一公子’的称呼?”

听她辱骂朱闵青,秦桑一股火气冲天而起,不打算忍了。

“宁德郡王狂妄自大,目无尊长,对上不敬,行为不慎,连一声‘公子’都当不了!”

萧美君登时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乱颤,大喝道:“血口喷人!你胆敢对皇亲口出狂言,不想活了吗?”

“你去告我啊!”秦桑讥讽一笑,“你污蔑朝廷命官,咱们正好掰扯掰扯,不知道哪个衙门敢接这桩案子,大理寺?刑部?亦或直接去御前,哦,不知你能不能见到皇上的面儿。”

自从大朝会过后,当今再未上过朝,成天关在南书房雕石头,只留朱缇贴身伺候,除了几个阁老偶尔见一面,其他人一律不见。

就连贵妃前去请安,也被朱缇拦在门口,如今已有两个多月没见过皇上。

萧美君想见皇上,比登天还难!

“我不惹事,可不代表我怕事。”秦桑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一声声,清晰地传入萧美君的耳朵里。

“宁德郡王为何离京,贵妃娘娘清楚,皇上也清楚,我刚才的话,就是当着皇上我也敢说,且皇上绝不会怪我,你信不信?”

“若是其他人便罢了,唯独宁德郡王不成,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个第一公子,我替我哥争定了!”

萧美君拳头捏得全是汗,脑子嗡嗡乱响,看着悠然自得的秦桑,真恨不得上前抓花那张脸,但她不能。

她要的是给表哥争取回京的机会,如果因此事闹出丑闻来,这第一公子的名头就成了笑话。

而且她只知道表哥因秦桑才被逼离京,至于具体原因她并不清楚。若真如秦桑所言“对上不敬”,就算找贵妃娘娘,也不见得能替自己说话。

面前的人嘴角向上微翘,似是讽刺,又似是挑衅,神态中没有半分畏惧。直到此时,萧美君才察觉到,这个阉人之女和以往见到的女子完全不一样,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

萧美君眼中暗闪着愤怒和不甘的火光,狠狠盯了秦桑一眼,“好,把朱闵青加进来,我倒要看看,谁会给一个满手是血的锦衣卫摇旗呐喊。”

她冷眼环顾一周,“各位,你们谁认为朱闵青好,站到左边,认为宁德郡王好的,站到右边。”

竟是绝口不提江安郡王。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争执,简直是明晃晃的刀剑相对,众人早惊得木雕泥塑一般僵坐原地,就连苏暮雨也是目瞪口呆,半晌缓不过神来,

她不动,别人不敢动。

荒庙一般的死寂,只闻楼外飒飒的风声,刚才还暖意融融的春日,此时竟带了森森寒意。

见没人动弹,萧美君冷哼一声,目光沉沉望着苏暮雨,“苏姐姐,你……”

“你不要为难大家伙!”秦桑毫不客气地出声打断她的话,“没有逼人站队的道理,公平起见,咱们找不相干的人来选。”

一直沉默着的冯芜说话了,“秦妹妹所言甚是,大家都是好姐妹,选这个不选那个,平白坏了往日的交情。”

秦桑笑了笑,继续说:“既然是京城第一公子,就该整个京城的人都参与品评筛选。萧小姐,咱们选个日子,找个人多的地方,请百姓们一起凑这个热闹如何?”

萧美君不知她唱的是哪出戏,犹豫着不言语。

袁莺儿在桌下拉了拉她的袖子,轻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萧美君立时醒悟过来,蹭地站起来伸手道:“好,十日后城隍庙有庙会,咱们拉开架势好好比一比!”

秦桑起身和她轻轻击了一掌。

接下来还要仔细策划一番,萧美君没有再坐下去的意思,向苏暮雨略一点头,“我乏了,今儿扰了你半日,改天再聚。”

也不等苏暮雨说话,竟自扬长而去。

她一走,袁莺儿怕秦桑找自己麻烦,紧跟着告辞了。

余下的人陆续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醒转过来,没一盏茶的功夫,竟是都走了个干净。

只剩下秦桑几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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