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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咣当”一下在我面前关上的火车隔间的门有些发懵。

那两个红色的脑袋在隔间里围成了一圈,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事情一样嘀嘀咕咕着。他们的这个动作挡住了那个棕色头发的姑娘,这让我看不清隔间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了。

“好吧,韦斯莱们。”我这么恶狠狠地想。“我看这里是没有我什么事儿了。”

确实没有我的事儿了。这点出奇地准确。

我隔着玻璃再次看了一眼隔间,意料之内地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转了个身,小心翼翼地放缓了脚步从隔间门口走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火车的哐当声足够挡住我发出的所有声音。

但他们似乎非常高兴,而我不想打扰他们。

我顺着颠簸的火车往车头走去,尽管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意义。人人都呆在他们的车厢隔间里面,我并不可能遇到些什么人。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到隔间里面去,我敢保证艾比盖尔会十分享受这段时间都独处。

“是的,毕竟她毫不犹豫地把我丢给了那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双胞胎。”我这么想道。“毫不留情毫不犹豫的。可我明明不想这样。”

这个想法让我没由来有点生气。

怒火让人不清醒,像是所有热血都冲上了我的脑子——我抬腿在隔间的门上用力踢了一脚,使得那火车隔间的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舒爽过。

这种感觉不差,就像是你终于得以将你的不满发泄出来一样——而你也不用承担任何后果,毕竟梅林在上,火车太过于吵闹,我想是怎么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但如果我的怒火稍微减退哪怕是一点,我也能知道这是不存在的——除非隔间里的人是个十足的傻子又或者是个彻底的聋子,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对这一声巨响视若无睹。

但我还在生着莫名其妙的气,甚至想冲着门再来一脚。所以当这扇门被猛的打开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来开门的是一个比我矮上一截的男孩,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那一头红发——它们太过于明显了,我没办法忽视这一点。

这是个一年级新生,他甚至连黑袍都没有换上呢。

“……嗨。”我张嘴试着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今天人真多不是吗?”

我在说些什么?

面前的这位红头发一年级朝我皱了皱眉毛,像是在看什么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一样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胸前的领带上面——我看见他挑了挑眉毛。

“我是个格兰芬多,”我有些尴尬地继续说了下去。“抱歉,我不是故意和这个隔间的门过不去的。”

“没关系。”他终于开口回答我了,声音清脆又稚嫩。“我的哥哥也在格兰芬多。”

这一回我再次认真地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红头发,脸上有雀斑——可别告诉我他也姓韦斯莱!

“是吗,那可真是巧。”我干笑两声,不自然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敷衍或者是尴尬。“说不定你也会是个了不起的格兰芬多呢。”

我再次觉得自己的话很傻——哪有自己的哥哥在格兰芬多自己就一定是个格兰芬多的道理!万一他更想去赫奇帕奇又或者是拉文克劳呢?

西德利亚,你莽撞地像个没脑子的巨怪。

我决定在我更丢脸前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我的隔间里面去——我宁愿被艾比盖尔用恶咒狠狠地来一下,也不愿意站在这个地方没话找话说地丢脸了。

于是我朝他点了点头,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打断了他的话头——“不管怎样,和你聊天很高兴。”我说,朝着我来时的方向挪了一下。“我得走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哦好吧,”他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来找人的呢。”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找人?我想我确实是想找一找帕西在哪儿的——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走了。

于是我干笑两声和他告别,头也不回地朝着火车末尾走去了——我希望我的黑袍随着我的动作上下纷飞,至少显得我十分炫酷的样子。

不过当我听见身后的关门声和一句“可真是个奇怪的人”的时候,这个幻想可以说是彻底破灭了。

好吧,好吧,别让我再见到你。我这么恶狠狠地想着,快步朝着目的地而去。

回到我的隔间里面之前我再次路过了韦斯莱双胞胎所在的那个隔间前面。梅林作证,我绝对不是有意要往里面看的!只是里面的笑声太过于吵闹,让我不得不探头往里看看情况。

这一回门口没了两个红色的脑袋挡着,我看得很清楚——在火车隔间靠左的位置上坐着先前那个棕色头发的姑娘,她微微皱着眉头,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望着手中的几张卡牌。

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那对双胞胎——他们脸上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其中一个像是在努力憋笑一样,脸涨得通红——我敢保证他们很快就要笑出声来了。

太可怕了。

我转身就走——果然不出所料,当我拉开隔间门的时候,我身后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笑声。这把隔间里正在看书的艾比盖尔吓了一跳。

——但她活该。

我恶毒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艾比盖尔很快就放下了她手里那本一看就翻看了不止一次的《诅咒与反诅咒》,开始和我谈论起里面的内容来了。

她在魔咒方面天赋异禀,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但她明显没有意识到她面前的这位姑娘甚至连让凤梨跳踢踏舞也做不到,更不用说她嘴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诅咒了。

我望着她因兴奋闪动着光芒的双眼心里一阵发凉——梅林,我真怕她讲得高兴了就抽出魔杖给我来一下,我可受不了。

火车在我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之后驶入了霍格沃兹的站台里。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路旁的几盏灯照亮着来路。

我和艾比盖尔一起下了火车,最终她在马车前分了开来。

“回头见,西德利亚。”她这么和我说道。“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的——”

西塔楼,毫无疑问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和她告别。

当我来到大礼堂的时候,礼堂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更是人头涌涌,声音嘈杂地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我一眼就看见了长桌上的帕西.韦斯莱。

他还是坐在去年的那个位置上,头发和衣袍打理得一丝不苟。在大厅的烛光下,他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眼镜甚至还微微反射着光芒——即刺眼又明亮,就像他一样。

即使这并不是我注意到他的原因。

我一边斟酌着等会儿和他打招呼时候的称呼一边朝他走过去,记忆中我的座位离他并算不上太远——我想打招呼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坐定之后就侧过头看他,他正好也转了过来——我们就这么对上了目光。

镜片下他那双棕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

“嘿。”他朝我笑了笑。“好久不见。”

我还是像先前许多次那样感觉脸上发烫——我该感谢大礼堂的烛光,感谢他们的尽职让我脸上的红晕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人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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