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阑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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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婆子们来接孩子们到后院吃饭,四个小家伙还在争论,五叔父的脸是像红苹果,还是更像大螃蟹。

三天后,已是宵禁时分,几十名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忽然将刑部侍郎王会笙的府第团团围住。

出来应门的仆从没等张嘴,就被一名锦衣卫飞脚踢开。

郎士文面色阴冷,大步走了进去。

王会笙这几天都在忐忑不安,汇发钱庄的案子刚一发,他就连夜写信告知赵宥,可是京城与平凉远隔万里,信件岂是那么快就能收到的?

今天是信寄出后的第十天,他估摸着赵宥应该收到了,可是那封信寄得早,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传出王爷开采金矿的事情后,他并没有立刻写信报告赵宥,一来这只是传言,并无真凭实据;二来这种传言过一阵子也就没有了,没有必要告诉世子,免得世子多想,认为是他给传出去的。

但是韩五来找过他之后,王会笙便意识到,这件事如果他不抢先一步告知世子,他很可能会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今天他刚把信写好,打发心腹亲自送到平凉,待到心腹走了,他的心里这才稍稍安定。

可正在这时,小厮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锦衣卫来了!”

王会笙大吃一惊,让人守在门口,他把书房里的东西审视一遍,他素来谨慎,与赵宥来往的书信都是看完便烧,他的目光落到书案上的一方镇纸上,这方镇纸是他升任刑部侍郎时,赵宥派人送来的。

镇纸是赵宥亲手雕的,王会笙知道,只有赵宥器重的人,才会送出这种镇纸。

这方镇纸摆在案头,并不引人注目,可王会笙还是把镇纸拿起来,收进暗格之中。

他再次审视书房,见没有什么端倪了,这才整整身上的家常道袍,步履从容地走出书房。

郎士文已经站在书房外了,六部之中,刑部是与锦衣卫交道打得最多的衙门,王会笙在刑部是出名的老好人,好好先生,别人不想管的差事,他也乐呵呵地接下,一来二去,他在刑部的人缘越来越好。

以前有陈春压着,郎士文并没有展露锋芒,每次见到王会笙,都是称兄道弟。

可是现在,郎士文的双目如鹰隼般直视着王会笙,阴恻恻地说道:“王大人可是把屋里的东西全都藏好了?若是妥当了,那就随咱们走吧。”

王会笙稳定了心神,从容道:“本官乃是正三品,锦衣卫来我府上拿人,可有圣旨?”

郎士文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符:“圣上有令,即敕锦衣卫副指挥史郎士文查实金矿一案,有便宜行事之权。”

金矿一案?

王会笙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猜到郎士文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可是锦衣卫平素也常拿人,他并没有惊慌。

但是郎士文此言一出,就是说圣上已经立案了,立案?他堂堂刑部侍郎却不知道这件事,圣上是绕过刑部,绕过都察院和大理寺,全权交给了锦衣卫!

郎士文看都没有看他,朝着身后挥挥手,立刻有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走过来,将王会笙反剪双手,推搡着走了出去。

郎士文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干咳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雕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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