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虚刺(1 / 2)
京中大官被罢免官职,作为朝廷对百姓的一个交代,各地的民怨果真渐渐平息。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这是个计策,他们这口气都不得不咽下了。
尽欢听闻这个好消息,兴奋地搓搓手,就等着圣上把她调回原职了。
再加上小少爷天问停药之后状态反而好转,请灵泽一看竟然只是普通风寒,吉人天相,喜上加喜。
可是临近除夕,尽欢坐不住了。
“姑娘,别走来走去了。我眼睛都要花了。”阿丧抱怨。
“是啊是啊,我眼睛也要花了。”沈扈在一边嗑着瓜子。
尽欢停下脚步:“哎,你伤养好了没有啊,怎么还赖着不走?还吃,上火啊……”
沈扈撂下瓜子,捂着后脑勺,怪叫:“哎呀还是痛啊,我这伤恐怕非两三个月不能好了。”
尽欢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没家,回你自己府上养着呗!”
沈顾尽欢扈随口一说:“圣上不给你官复原职,你也别把怒火引到我头上罢。”
“你说也真是奇了,这都多少日子了,巴巴儿等到过年了都。”尽欢一屁股坐下来,闷闷不乐。
沈扈拍干净手上粘着的瓜子碎屑,站起来问:“不如今儿个我进宫去问问圣上?”
尽欢叹了口气:“还是我自己先进宫一趟再说罢。”
大内见是往常的轿子要进去,没有阻拦,可是等到了内宫,守卫立马就拦下了徒步走来的顾尽欢。
“麻烦通报一声,顾尽欢求见圣上。”
守卫默不作声。
“那个什么……”
守卫不耐烦地开口:“你请回罢。”
尽欢诧异于这种口气态度:“为什么?我有急事要见圣上啊。”
守卫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圣上岂是说见就见的。想见啊?下辈子罢。”
“我是顾尽欢。”
“我管你是近欢还是远欢,赶紧走。”长缨一架。
尽欢指着他鼻子:“小子,别狗眼看人低!”
守卫口鼻嚯嚯作响:“我倒要看看一介布衣,能跟我耍什么横!”
尽欢眼睛一瞟,忽然发现王心顺手下的一名小内监从内宫走出来,忙上前要他帮忙叫一下王心顺。
“顾大人莫怪,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职权在身了,咱家要替您传,也是没得见的。您还是回去罢,圣上不会见你的。”小内监语气漠然。
尽欢顿时察觉到自己似乎被耍了:门口守卫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可王心顺手下的,整日贴身伺候着,不可能不清楚啊!说好的事情,竟然如此变了卦!
“堂堂大昭圣上,骗一个姑娘家玩,好玩么?”她回府后就窝了一肚子委屈。
沈扈也觉着事情不大对劲儿:“我去替你打听打听?”
尽欢犹豫:“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替我打听,不怕圣上起疑心?”
沈扈一愣:确实,至今圣上眼里这俩人虽然时常逗趣,可说到底还是属于不同的人,不可能站在同一边。若是自己能旁敲侧击,假装很不愿意尽欢官复原职的话,倒是有可能套出些话来。
他拍拍袖子,起身往外走:“就是这么光明正大。”
韩呈果然把他看作自己人。
“她啊,朕一开始就没打算兑现朕的承诺。什么一言九鼎,人要懂得变通。”
韩呈似乎是刚喝了点小酒,话中都露着醺醺的醉意。
沈扈问:“圣上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接革了她的职呢?”
韩呈在寝殿中左摇右晃地走来走去,道:“一开始就革?那谁来为国库增收,谁来处理一大堆事情,又是谁来替朕收拾现在的这一盘乱局?”
沈扈猛然间有点同情尽欢,出于她无人真心对待,亦出于她好容易做出改变却要遭打击,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想要做好事了罢……
“圣上都今后不会让她在朝为官了?”
“这个你放心,她现在一介布衣,没权没势,闹不起什么风浪来。朕没责罚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沈扈轻咬下唇,道:“圣上圣明,可是空缺的事情由谁来干呢?”
“你真以为朕缺了她不行?这世间有的是能人。”韩呈说这话的时候平淡得略有深意,好像早已找好下家了似的。
沈扈对上韩呈的目光,捧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大大的笑容。
回到小团扇胡同的沈扈心事重重,尽欢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心急如焚地问,他内心复杂,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喂,你还好罢?”他见她呆了有一阵子了。
尽欢笑道:“看来圣上早已发觉我的所作所为了罢。哈,报应,这就叫报应罢?”说完就回房了。
沈扈刚才的同情,被她这么一说一提醒,瞬间又不是那么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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