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上心头(1 / 2)
慕轻寒还是知道了。
她不顾宫中宵禁,单枪匹马跑到少府门口,翻墙进去把沈尽欢带了出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追上来的士兵都忍俊不禁。
沈尽欢好说歹说才让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随后慕轻寒一言不发,环着她的腰翻身上马,勒了马脖子就绝尘而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慕轻寒抱着酒坛子,下巴搁在坛口嘟着嘴巴问沈尽欢。
“是,我消息比你早。”沈尽欢抿了一口,辣的赶紧夹了口菜。
这坛状元红是店家的陈酿,慕轻寒把刀架在掌柜脖子上才讨来的,搬上桌的时候,坛口的封泥还没清理干净。
“这状元也不好喝呀。”慕轻寒眯起眼睛心思不定道。
沈尽欢正经历着前世一样的情形,她猜到下一刻慕轻寒会操起空酒坛子往地上砸,就真的听到了一声缸瓦碎裂的顿声。
“酒肉穿肠过,朋友心中留!”慕轻寒脚下不稳,扶着桌子挂在沈尽欢身上,“走,是朋友的跟老娘去抢亲!”
沈尽欢被她一嘴酒气熏得头疼,顺手卡住她的腋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婚还没成呢,你上哪抢去?”
“我阿爹......知道我和他的事,所以......三番五次把我扔去边疆,然后我想回来看他,然后我就趁机跑回来......”
“我为了他违了八次军纪,八次!我差点被我阿爹吊起来打。”
慕轻寒捏起沈尽欢没喝完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第一眼就觉得那么温柔的人,他说他也中意我......”
“尽欢啊,我真的好——喜欢他......”
慕轻寒挂在她身上“哇”一下哭了。
“我知道。”
沈尽欢眼里充满着温柔的无奈,单手抱着她的头安慰道。
“你说我去考个状元,他会不会就会娶我了?”慕轻寒神情恍惚地看着沈尽欢问道。
“他......不喜欢你。”沈尽欢艰难地说道。
“他是谁?”慕轻寒眼泪不断往下流。
“上官彦。”
“不!上官彦说过喜欢我!”慕轻寒又砸了杯子,离开沈尽欢的臂弯。
在沈尽欢的安排下,店家趁机撤走了所有的酒坛子和菜盘,才没有让现场一片狼藉。
慕轻寒掀了桌子、掀了椅子,掀了屋子里能掀的一切。
沈尽欢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等她不再闹腾,坐在地上抽泣的时候,沈尽欢才起身走到她身边。
“我不会轻饶他。”沈尽欢抱着慕轻寒轻声道。
“他是你表哥。”慕轻寒这时候清醒了。
“可我不允许有人欺负你。”沈尽欢紧紧抱着她。
清晨,沈尽欢回到少府换下一身酒气的衣裳。阿清要准备八个人的早膳和洒扫庭除,所以起的最早。
沈尽欢知道她是少府的老人——阿清比李靖瑶还要小上三岁,但因为一出生就在宫里,所以在宫娥里是辈分最大的那一波。
“阿清,你可知道姚祭酒?”沈尽欢走进后厨,帮她淘米。
阿清浅笑:“知道,那个姑娘从小就跟着她爹在御书院,是个爱读书的。”
“圣上下旨赐婚,让她嫁给我表哥,说起来将来我也要叫她一声表嫂,我就打听打听。”沈尽欢道。
“少令和她有一面之缘吧?”阿清生着火问道。
“是,一看家教便是好的,能相处的来。”
“其实姚家有两个女儿,姚婧之是大的,还有个小的,叫姚茜之。”阿清笑道。
“姚茜之?”沈尽欢问道。
“是,姚茜之也在宫里,不过没她姐姐聪明,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姚阁老也不是很喜欢她,就打发她在宫里做绣娘,现在还在绣坊里呢。”
“绣娘?一个祭酒,一个绣娘,这姐妹之间的差距是有些悬殊。”沈尽欢叹道,她第一次听说姚婧之还有个妹妹。
“对呀,都说有个有本事的姐姐在,妹妹好少吃些苦,可姚茜之偏偏和姚婧之关系不好,处处眼红她,姚婧之读的书多自诩甚高,也看不惯做绣娘的妹妹,久了两个人也就形同陌路了。”阿清见多了宫里的沉浮,说起来旧事就跟洗菜一样轻巧。
“那个姚茜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沈尽欢问道。
“什么样的人?”阿清挺起背想了想,“是个不安分的,碰上不对劲儿的,恨不得把别人的不好统统说出去。”
原来如此。
沈尽欢迟疑片刻,计上心头。
王伊妍第一次出少府,就被委以重任。走在红墙之下,迎面而来一群宫女,王伊妍退到墙边弯腰等她们走过,即便带着面纱,也将头压得底底的,阿清告诉她,宫娥里头有的就是母老虎,看不顺眼就会上来刁难,还好这群宫女手上都端着东西没工夫搭理她。
宫里的路长的一模一样,她走的很慢又很规矩,阿清让她不要四处张望,就只跟着脑海中那张宫图走着。
沈尽欢说绣坊墙边有棵老槐树,只要走上西宫这条正道儿,打老远就能看见。
王伊妍抱着一盘杏色的新衣,朝尽头一看,果然看见了那颗外在墙头的老槐树。
绣坊地方不大,三面屋子一个大园子,她进去的时候绣女们都在正面的大屋子里坐着绣花,人人脚边都有一大摞叠放的好好的衣物,还有一个线框排针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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