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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的,她就像跟踪狂似的。”
“姚述呢?他没什么表示?”
“不知道姚述怎么想,他们俩我管不着,别来烦我就行。”
徐青青这个名字贯穿了她的高中生活,尽管这生活才只开始一年。姚菲菲讨厌她的嗲声嗲气,尤其讨厌她的持之以恒。
“你叫菲菲,我叫青青,都有迭字,书上说了名字里带迭字的人都好相处,我相信咱们俩一定能相处的很好。”菲菲不置可否没有接她的话茬。在开学头天就因为是姚述的妹妹,没少被人缠,接下来的一整年里,身边人来来回回,后来学校抓早恋抓的严,渐渐才没人骚扰她,可徐青青情况特殊,她锲而不舍,天时地利人和,好似都站在她那边,刚上高中那阵,徐青青家的药厂要搞慈善捐赠,她父母牵头,大笔一挥,出手阔绰地给这所重点学校捐了半个图书馆,铺天盖地的采访和新闻全来啦。校领导接受捐赠的那张剪报,到现在还贴在学校感恩墙里,爱屋及乌,都爱那栋图书馆,跟着大家谢谢徐青青,连管纪律的都睁只眼闭只眼。
姚述招人喜欢,菲菲知道,有人倒追他,菲菲也知道,尽管她暗地里想这群小姑娘真没眼光。特别在姚述跟自己追逐打闹时,她更同情她们,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
姐妹各怀心事,抵着肩膀看黄宏在电视机里砸墙。姚简笑了几下,看多了小品略感腻味,她笑的很勉强。
“菲菲。”
“嗯?”
“我问你,姚述今年是高几?”
“高二啊。”
“他跳级呀?什么时候跳的?”
菲菲被她逗笑了,小品也不如她好笑。
“初中呗,高中哪让跳级。你走那年他们学校推五好,正好把他推上去了。一共四个名额,当时好多人羡慕,少上一年学就能中考,早考早痛快,不用像我还得等读满了叁年才能遭那趟罪。”
真相大白,姚简缩在沙发里,原来是他照顾自己的玻璃心,让她在面前班门弄斧。更令人羞愧的是,她压根不知道他们俩同年级这回事,她在他面前讲圆锥曲线、抛物线,好不神气地说这是高二的知识,下学期你就能学啦,我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不难,不信你用刚才我给你讲的公式做两道题。
是不是因为太过得意忘形,她都没发现过姚述房间里任何和他年级相关的书,简直像是刻意藏起来了……不,不能这么想,是自己太粗心。
姚简心里酸酸的,这叁年里,只有大姨过来跟姚青书聊家常时会顺嘴提起两句菲菲、姚述的近况,她端着饭碗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听别人透露的只言片语,在寂静的梦乡里拼凑她那两个天真无邪的弟弟妹妹,像隔着条细长的银河,她所做的只有远远地望着他们。
就这样还好意思还当人家姐呢,不怪姚述不能接受她回来,连弟弟读几年级都不清楚还好意思叽叽歪歪。
闭上眼睛,好像又要睡着了。
“姚简?”
有人叫她,是周苓。
厨房里开了抽油烟机,还是能闻到鱼香味儿,下油锅炸过的茄条香地菲菲猛吸鼻子,天色转暗,姚述今天买了蛇果,洗好了便放在姚简身边,现在正在自己卧室里拧书架上松动的螺丝钉。周苓炒菜,叫了姚简两叁遍也没听见她回应,以为她又睡着了,刚想叫给自己打下手的菲菲去查看,就听见姚简慌里慌张地叫了声“在呐!”她匆忙地放下撸起的裤管,遮住了散发中药味儿的膏药。跛着往厨房挪。
“还以为你睡着了。”周苓充满慈爱地看着她。
“没有,我刚才看腿来着,好的差不多啦,也不肿,就是还有点儿红。”她嘻嘻哈哈地打马虎眼,“呀,饭这不是好了嘛,我去叫姚述。”
“我去吧。”正在收拾碗筷的菲菲闻言放下白瓷碗。
“叫人吃饭还不简单。”
她敲姚述门。
这是她回来以后第一次真正看他的房间,新放的书架上装的多是软纸壳理论书,中间差不离夹了几本科幻小说,房间里没有多少摆件,他的床总是迭的很整齐,干净的像已经渡过了青春期。没发现菲菲说的那只自己送给姚述的闹钟,他可能已经扔了,扔了也好,听说都不能走字儿了,留着也是累赘。
但这不是她为什么要来找他。
“你同学今天来了,徐青青,她让你给她回个电话,说说住宿的事儿。你想去吗?”
拧着螺丝钉的姚述专心致志。
“她来过啦?我反正是不想住,菲菲需要辅导,补课班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上的。再说妈又不常在家,她过年都这么忙,更别提平常了,我住校了没人照顾菲菲。”
“菲菲也可以住校啊。”
十字刀对准螺丝帽顺时针转了360°,姚述全神贯注的脸显地凝重,他用力拧,手掌也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盘虬的青紫色血管衬地掌背苍劲有力,那瞬间姚述像拥有了一双成年男人的手。但他的脸仍然是张清秀的少年的脸,把螺丝刀放在书桌上笑着对她说,“也是,看来你希望我住。”
“不,选择权在你。”姚简若有所思,把藏在背后的练习册递给他,“她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这里面有道05年的高考真题,我死活解不出来,老师给我讲我都一知半解的听不明白。但你过程写倒是挺清晰,我刚才仔细研究了会儿,现在豁然开朗。”
他笑容浅了。
考虑用什么神情来照顾她的喜怒无常。
“我不是耍着你玩儿,我基础不好。”
你都跳级了还基础不好?姚简没问出口,她倚在门口,刚刚换上的蚂蚁透骨贴清凉像阵风,这也是他特意给自己跑了两条街买的。姚简怜惜他,姚述下半学期也高叁了,就像徐青青说的,分秒必争,要是自己没和姚青书走,他大概要浪费不少时间、浪费不少精力来迁就自己,像今天似的,不是他的错,他还像犯错误那样大气也不敢喘。她感觉自己挺没用,真的,姚述刚才还那么开朗,现在就却垂头丧气,憋的脸都白了也找不出好理由来做解释。
为了宽慰他,在姚述伸手扶她时,她低头凑到他耳边。半撒谎半说实话。
“不用怕打击我自信心,我比你想的皮实多了,往后你也别迁就我……再震惊的事儿我都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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