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种龌龊的人(1 / 2)
杨云慧拍戏的时候,作家就在旁边看着,导演还是那个“倔强中带着几分灵动”的导法,杨云慧演的角色叫皇梦璃殇,和女主演饰演的欧阳小花是曾经的姐妹。皇梦璃殇白富美,欧阳小花傻白甜,由于作家等得时间够久,还有幸见到了演员表里最火的男主,坐拥五十三万七千个微博粉丝,饰演十分钟一个“嗯”字的高冷帅哥,据说女主演就是为了和他拍吻戏才硬抢了这部《学生会长别吻我》。
他搜了搜这本书,已经五千多章了,还在更新,收益大约是他的七十多倍。
作家很愁苦,他没有想到小说市场居然还是如此落后,他也许一日不写高冷帅哥,就一日要为稿费所苦。
拍摄的确很快,三四天的工夫,欧阳小花已经走出了丧母的阴影。
导演记得这个“销售”,作家一靠近就卷起剧本要赶他,女主演是个萌萌的小白花,人美声甜又可爱,作家真是太爱这款了。
他大着胆子试图和她说上句话,彼时他正责无旁贷地担任着杨云慧助理的角色,抱着杨云慧的外套和水杯。
小白花斜睨了他两眼,讥诮道:“新助理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野心够大啊。”
作家结结巴巴的,女主演助理过来了,连连挥手赶他,像是赶一只苍蝇似的,催促道:“快走快走,你以为我们家妹妹跟你们慧姐一样那么闲的?我们要背词了,滚滚滚。”
他有点想为杨云慧说句话,因为杨云慧的词早就倒背如流了,但就是因为她没背好,频频ng,一场戏翻来覆去一百遍,已经快要演吐了。
此时剧组的人员正在他们家里走来走去,不被拍到的地方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随便接线,已经搞坏了三个插头,作家急得满头大汗,试图跟他们说说理,但是没人理他,也没人知道他费了多大工夫才说服一家人把房子借出来。
他只好在心里发誓,等他的书版权大卖了,一定好好报答大家!
现在就先忍着吧。
一个星期之后,那几段短短的戏总算是要拍完了。
明天一早杨云慧就要跟着剧组去其他地方,在作家的明示暗示、百般纠缠之下,杨云慧只好答应了跟他去散散步。
马戏区没什么好逛的,入了夜,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远处的高楼大厦像是另一个世界,脚下的老路满是细砂。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有月亮,起初作家还帮杨云慧抱着大外套,走着走着起风了,慧姐自己把衣服加上了,两手空空之后,作家才感到了气氛有点沉默。
慧姐摸着旁边的橘黄色的老砖墙,歪着脑袋看他,问:“你……真的喜欢我?”
作家说:“也不是……你大晚上散步为什么还要涂这么重的口红啊?”
慧姐怒了:“老子喜欢!你管!”
作家说:“噢噢噢,好看,好看,你涂什么都好看。”
“其实是因为我不够白,涂不了浅色,”慧姐耸耸肩膀:“等老子有钱了,我也去韩国打美白。”
作家道:“你够白了,够白了。”
慧姐摇摇头,嗤了一句“男人懂什么”,也没再继续,走了两步,停下了,问:“你死皮赖脸约我出来就是问口红的啊?”
“不是不是不是……”
他脸红又心跳,使劲深呼吸,紧张得原地小跑了两圈。
慧姐跟看猴戏似的看着他。
好了,他终于做好丢掉老脸的心理准备了。
作家忸怩不安地说:“其实,认识你这么久,主要就是等今晚。”
“我……”他看着慧姐的招魂夺命眼,夜色里,像是灵魂出窍。
他说:“我有一个略显无耻,而且不失些许唐突的请求。”
杨云慧歪着脑袋盯着他,她很高,没有穿鞋也有一米七多,作家努力地挺直脊背,板板正正得像是接受检阅的子弟兵。
慧姐忽然很浅地笑了一下,说:“男人啊。”
作家一旦接受了子弟兵的比喻,本能地道:“在!”
她依然站在砖墙下,三月底,满墙新生的爬山虎像是月光下一片轻薄的玉湖。
慧姐说:“行,你靠过来吧。”
作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就朝前走了一步。
慧姐忽然凑了过来,作家的瞳孔内,她的脸忽然就变得很大,五官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茫茫的肤白,唇边拂过暖暖的呼吸——噌!电光火石间,作家猛然反应了过来,如果慧姐亲了他,作为抵消,肯定不会给他推书了,那么他这几天的打杂不就白打了吗?!
这!怎!么!能!行!
“啵”的一声,慧姐亲到了一片凉凉的固体。
她皱起眉头,睁开眼睛一看,作家满脸通红,讪笑地把两人唇间抵着的那本书举起来,生怕她不够丢脸一样,还朝她晃了晃。
杨云慧破口大骂:“你有病吧!”
作家忙道:“我没病,我不是怕传染你才不让你亲的——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龌龊的人。”
杨云慧气急败坏,一把要把他的书抢过来丢掉,作家赶紧把书攥牢实了,往后躲着,道:“慧姐,你先听我说嘛,咱们、咱们不是朋友嘛,朋友不就该互相帮助嘛,我不是帮你借了房子嘛,咱们不是说好了嘛。”
“嘛嘛嘛嘛嘛,嘛你个头!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我是喜欢你啊!”作家赶紧说:“不是男女之情啊,人类的感情是很丰富的。”
杨云慧气得话都不会说了。
作家为了让她消气,又嬉皮笑脸地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宝贝爱书,她显眼的口红印在封塑上,晃得她寄颜无所。
她扯了扯外套,没好气地问:“什么吊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