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滚(2 / 2)
他寻找江尧市的灵魂,带给身边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在这个理智崩溃的黄昏,富二代几乎起了杀心,他几乎想要不受控制地把这个人活活打死。
他没有,他的情绪堆积到达顶峰,已经不可以用单纯的愤怒形容。
他冷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对眼前这几个人的厌恶,让他极力想要躲避。一个把女房东拖在马戏区走不掉的孩子,一个懦弱无能的穷鬼,一个百无一用无药可救的白色花瓶。
富二代喉咙发紧,力竭气尽,又说了一遍:“都给我滚。”
他转身就朝他的房间里走去,小白默然地盯着新闻看了一会儿,先弯腰把作家扶了起来,问:“没事吧。”
作家善解人意,知道富二代是真的急过头了。
他揉揉肚子,疼得脸都白了,摸着器官好像还没碎,便嘟嘟哝哝地说了句没事。
他也很着急啊!他当然也不希望女房东出事啊!
傅哥怎么能打人呢!
作家有点委屈地说:“等小夏回来,我要跟她告状。”
等小夏回来……小夏肯定能回来的。
“砰”的一声,富二代摔上了房门,无视屋子里的三个人,面无表情地拽着一个小包,往门口走去。
小白叫了他一声:“你干什么去?”
高中生慢慢地回了一点神,踉踉跄跄、大着胆子拦住他,扬起脸问:“你干什么去?”
富二代推开他,要去拧门。
高中生看了看他新换的衣服裤子,浑浑噩噩里像是明白了,仿佛又有了新的希望,不知不觉有了一点十五岁孩子的哭腔:“我和你一起去。”
富二代听不得这种微茫的求救声,像是此时此刻小夏的声音。
他脸色更差了,拽紧背上的登山搜救包,用力推开高中生喝道:“让开!”
“哥,”高中生不让,高中生拽着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嗫喏道:“你带我一起去。”
他头一回管富二代叫哥,富二代该死的有点他妈心软。
他冷声道:“你太小了,呆在家里安全。”
高中生连忙使劲摇头,结结巴巴地道:“我看过纪录片,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找人,我跟她有心电感应,真的,真的。”
她出门的时候,他就划破了手。
他不敢说,说出来,富二代现在就能把他打死。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富二代,看着他冷冰冰的脸色有没有一点缓和的可能。
半晌,富二代还是说:“你在家等着。”
小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去。”
又坚定,又冷静,一副很靠得住的样子。
富二代脱口的脏话卡在牙齿里,目光更沉,不吭声地往前走,高中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作家一看,那我怎么能一个人在家!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连忙站起来找手机,手忙脚乱地唤道:“等等,等等我。”
“咔”的一声,门开了。
作家更着急了:“等等,等等我呀!”
“你们这是干嘛呀?”
女房东的声音。
作家猛地回过身。
女房东背着大包小包,还提了一袋红艳艳的特产,站在门口,傻乎乎地看着敢死队一般的富二代。
她呆呆地问:“你跟谁打架了?”
富二代的脸,被高中生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不是形容词,一共就两块。
她头上还戴着五颜六色的小野花,跟他妈的刚从田里回来一样。
富二代直勾勾地盯着她,此时此刻,如梦似幻,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他就那么看着,又傻眼,又惊愕,看着她由兴高采烈转向目瞪口呆的蠢模样,心头升起一股此生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掰开了,揉碎了,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女房东试探着摇了摇手:“你怎么啦?”
“咚”的一声,他手一松,装满了野外应急工具的黑色登山包沉甸甸地砸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帽,眼前这个丫头就是个麻烦精。富二代一把将这个麻烦精恶狠狠地扯进怀里。
用了力,咬了牙,又是喜,又是恨。
现在是喜多一点。
他从来没这样使劲抱过她,女房东忽然心如擂鼓。
底下的空地,成群结队的阿姨像一群归家的野鹅一样挥手告别,跟女房东一样头戴杂花,高声欢笑下次再约。
一股无名恼火慢悠悠地生了起来,富二代智商回升,一把将女房东推开,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
造了什么孽。
富二代提起那个智障的登山包,无地自容,强装冷酷,调头就走。看见身上绷带都散了的小白、衣服上两个大脚印的作家,脸都要臊红了,埋头急匆匆地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真他妈没脸见人了!
这破电视台,老子非要把它买了不可!!
女房东摸不着头脑,跟看精神病人一样,半天也找不着词,转身看见直愣愣望着自己的高中生,又惊呼起来。
“小语,你怎么也被打了?你被谁打了?你们在家打架啦?!”
“怎么回事儿?不是叫你们和平共处吗?不就漂完流又去了躺农家乐吗?这才几天呀!晚上咱们得开个会,好好说一下打架问题……看看姐姐给你带的特产,高考状元笔!这个开了光……”
她兴高采烈往外面给他们掏东西,东西多得很,居然还有一只活鸭,嘎嘎地叫着,羽毛掉了一地,高中生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突然自动说了句:“你回来真好。”
女房东一愣,脸颊一红,开心又害羞地说:“哎,小语长大啦,知道想姐姐啦。”
小白想,是啊,回来真好。
他背上裂了口,胳膊也疼得不行,依然不自觉露出笑脸,朝她伸过手:“我来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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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回来了!电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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