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浅对白_12(2 / 2)
谢白景沉默地下去,在小茶几上找着自己下午送来的塑料袋。其实袋子里也就放了些风油精、花露水、青草膏之类的,在哪里寻不到。就以柯江的身份,要人特地从山下送罐饮料上来都是做得出的事儿,何况是要用的药。谢白景自然要和他的心意表演,拿着药膏再坐上窗台时,柯江已主动地将睡裤裤腿给撩起来,露出被蚊虫叮咬过的小腿。谢白景主动地取了棉签,不发一言地沾药膏,涂药。
柯江的小腿其实很有力量,不过分瘦弱,亦不是刻意锻炼出来的鼓鼓囊囊。皮肤温润,突出的脚踝处,有几根不明显的青筋。谢白景的眼睛仿佛只落在那根小小的棉签头上,根本不往别处瞟一眼。力度也不轻不重,裹着药膏的棉签头在瘙痒的红包上滚了又滚,留下带有薄荷味道的清凉。柯江最喜欢看他正人君子的冷淡模样,嘴角藏着笑,揉了揉鼻子:“拍节目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白景很坦诚,“有些地方不适应,我会努力。”
柯江轻轻喟叹一声:“你哪儿都好,就是还太小了。”他用的是“小”,而不是“年轻”,仿佛真是一位亲密的兄长般,半嫌弃半纵容,“人情世故样样不通…像刚晚上你来送药,都不知道主动进门。刚才屋子里都有谁你知道吗啊,别人上赶着来混脸熟,你倒好……”
谢白景换了一根棉签,应声说是。
柯江:“还有前天,你林哥都主动来打招呼了,你不懂?”
谢白景抬眼,很直白地:“是我没想到。”
柯江定定地看了片刻,将手伸出去,搭在谢白景的肩头。
谢白景僵住了。柯江的手很好看,是修长而纤细的,指甲干净,手掌很薄,有些凉。他就这么搭在谢白景的肩上,既不动,也不说些什么,仿佛有一种暗流涌动的暗示,在月光与黑暗交织处等待谢白景自己发觉。而谢白景生长这么多年,他所幸拥有的就是这样一副皮囊和在学习上不怎么费力的脑子。他会承认,长相曾给他带来过许许多多的便利,其中一项包括,他从来不乏追求者,不论男女。
在这短暂的片刻,他的脑内无数想法飞速地旋转。他回想从遇见开始柯江的一切表现,再比对晚上撞见的柯江怀抱一位女人的模样。他亦曾经疑惑过对方总是格外暧昧的纵容与优待,又每每在看到柯江的笑时归结于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爱多得没处洒的小少爷,决定默然地接受这一份无痛无痒的利处。而此时此刻,他在用极快的速度思考,柯江是什么意思?他误会了吗?他该如何应对?如果应对得莽撞,是否会影响到他的前途?不过几百米外的剧组还在等待他的回去工作,他该怎样抽身?
谢白景轻轻动了动肩膀,喉咙里发出疑问的声音:“柯总?”
“别叫我柯总了,”柯江的手轻轻抬起来,停留在谢白景利落的下颌骨处,指尖将碰未碰。他的语气是温柔而蛊惑的,“跟我吧,你看你什么都不懂。”
第12章
“别叫我柯总了,”柯江的语气是温柔而蛊惑的,“跟我吧,你看你什么都不懂。”
谢白景意外又毫不意外地微微睁大了眼睛。要说他唯一后悔的是,他手里还有些愚蠢地拿着一根棉签棒,导致他的动作有些像未准备好的慌乱,不得不在扔下棉签后,抬手捉住柯江的手腕。在这里他又犯了一个小小的失误,那就是柯江皮肤太凉了,凉得像块永远捂不热的玉,万幸的是他在短暂得几乎难以发觉的愣神后继续了自己动作——将柯江的手生硬地放至该在的位置。
“柯总,”谢白景的声音是冷淡的,近乎逼成了一条绷紧的弦,“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柯江面色稍有变化,但仍很有兴味地看着他:“字面意思咯。你跟着我,我给你想要的,除了太过分的要求之外都可以。你给我睡,我不出去乱搞,你也不搞。”最后那两句还是他即兴发挥临时添加上的。
谢白景终于动了薄怒。他所遇到过的追求者,或热烈或腼腆,无一不是带有尊敬仰慕的口吻,那样哪怕他并不需要一份无厘头的感情,也能礼貌地应答婉拒。而柯江几个轻佻的“你给我睡”,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衡量的货物,被人以轻视的眼光揣摩。他的神色彻底冷下来,透出些不容侵犯的狠戾:“我不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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