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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倾这天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惦记余生,通常这种情况下他就直接睡在局里了。

走到家门口时,看到从门缝里透出的微弱光线,聂倾忽然觉得满身的疲惫和紧张仿佛瞬间得到缓解,心里也终于踏实下来。

他就怕自己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他。

还好,他在。

聂倾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手轻敲两下门。门内余生像是远远地答应一声,随后一连串的脚步声接近,直到门口停下,紧接着门被打开聂倾就感觉一个影子朝自己扑了上来,下意识伸手抱住。

“阿倾你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等得好无聊!”余生胳膊紧紧勾着聂倾的肩膀,耍赖似的把自己几乎全部体重都吊在他身上。

聂倾不禁无奈,可也没推开他,手上一用力直接把人抱起来走进家门,扭头锁好门道:“我以为你会在sin待很久。”

“没有,我就回去冒了个泡,然后就着急忙慌地往你家赶,生怕你提前回来没钥匙进不了家门。”余生这会儿刚刚被放回地上,就退后一步等着聂倾脱衣服换鞋。

然而,聂倾在即将解开风衣纽扣时手却忽然停住了,等了等又重新穿好。

“阿生,我还得出去一趟。”聂倾表情有些凝重地说。

余生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去看那个苏纪?”

“嗯……我不放心他。”聂倾沉下声道。“你先睡吧,我拿着钥匙,回来会自己开门。”

余生不禁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轻叹一声,转身从门边衣橱里取出自己的大衣,对聂倾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去?”聂倾眉心微蹙。

余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对他牵了牵嘴角说:“放心,我不是去盯梢的,我只是不想看你一个人担心朋友。”

“可你和他并不认识,去了又能有什么帮助?”聂倾略显犹豫地问。

“阿倾,你怎么忘了,在这件事上我比你更有发言权。”余生穿上大衣和鞋站到门口,朝聂倾耸了耸肩,“突然失去至亲的这种经历,你没有,但我有。”

聂倾听后一愣,而余生已经率先打开门出去了。

“快走吧,再不走就更晚了。”余生在楼道里压低声音说。

聂倾深深地看了他背影一眼,随即锁门跟上,搂住他一起往车库走去。

苏纪家住得离市局有一段距离,但是和聂倾家相隔很近,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他跟聂倾一样,都是放着平城有家不回,却自己单独出来在外面租房子住。这个叫锦绣家园的小区在平城也属于中高档社区了,但跟苏永登在西山区的那套三层别墅相比起来,就显得朴素许多。

这会儿已是夜深人静,锦绣家园里楼房上亮灯的房间已经很少了,路上的行人更少。余生走在聂倾身边四下看着,路过一栋楼时问:“对了阿倾,你要来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他吧?那他会不会已经休息了?”

“不会。”聂倾回答得非常肯定,“他睡眠一直不太好,平时就睡得很少,今天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更睡不着了。”

“你很了解嘛。”余生似笑非笑地接了句。

聂倾此时心思却没放在这上头,所以没有察觉到余生的话音里有一点点酸意。

“到了。”又走了两分钟,聂倾的脚步停在一个单元楼门口。

“门牌号?”余生凑到按门铃的地方问。

然而聂倾却摇摇头,把他拉开了说:“不用按门铃,我有他家钥匙。一会儿上去小声一点,先在门口看看情况,万一他真的睡了我不想把他吵醒。”

余生听着聂倾这番体贴入微的话,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些闷得慌,好像被人抢走了什么似的。

不过聂倾依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太对劲,拿出钥匙开了门,走进楼道后低声叫他:“别愣着了,上电梯。”

“哦。”余生赶紧跟了过去,只是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还时不时会瞄一眼聂倾的表情。

他真的很关心那个苏纪。

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余生在心里默默猜测着。

电梯最终停在十四层,出电梯间左转,门牌号1404,聂倾走到这扇门前就停了下来。

房间里十分安静,但是亮着灯,余生扭头问聂倾:“这也看不出他醒着还是没醒着,要直接进去吗?”

“嗯,注意别弄出太大动静。”聂倾又安顿一句。

“知道了。还要说多少遍……”余生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聂倾看他一眼没吭声,将钥匙小心而缓慢地插进锁眼,轻轻一转,听见“咔嗒”一声后便按住门把手将门轻轻拉开。

客厅里,苏纪正屈膝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静静发着呆。

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苏纪下意识朝门这边看了眼,他没有看到聂倾身后的余生,以为只有聂倾一个人,就又转过头轻声问:“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书记……”聂倾缓步走近他,走到地毯边缘蹲下,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嗯。”苏纪的反应很平静,头微点,“还好。我从小就跟他亲近不起来。我妈走了以后,我们之间就愈发疏远,上一次见面好像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今天出事,我都快忘了自己在这里还有个父亲。”

“诶,这么说阿倾的担心是多余了?”余生这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聂倾不禁仰头瞪他,余生冲他摊开手,苏纪则转过脸盯着他看了几秒后问:“你就是余生?”

“你知道我?”余生看看他又看看聂倾,蹲下笑笑,“阿倾告诉你的?他经常提起我吗?”

“余生。”聂倾警告地瞪他一眼,表情明显是在控诉他的“不合时宜”。

可苏纪却仿佛没将余生这些表现放在心上,点头认真回答他道:“是他告诉我的。不过他很少提起你,看得出嘴上越不说,心里越惦记。”

“是吗?也是,他就是这种性子。”余生笑眯眯地自问自答道。

聂倾实在看不下去,把余生推到一边说了句“你先闭嘴吧”,然后又仔细看着苏纪问:“你真的没事吗?心里难受别一个人扛,说出来即便我不能帮你分担,但应该能让心情舒畅些,总比一直自己憋着强。”

“聂倾,谢谢你,但我真没事。”苏纪看着他,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道:“跟我说说案件情况吧。队长体谅我,不让我去现场,但我还是想知道具体细节。”

聂倾:“……书记,这件案子你还是不要参与了——”

“聂组长,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苏纪又对他笑得明显了一点,“作为一名法医,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相信我,我能承受。”

苏纪说这话时声音不大,语气却格外坚持,聂倾也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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