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因为白天一运灵气险些把上清雪镜的灵脉吸去一半,梵音这晚就踏踏实实困觉,没打坐修炼。
跟她房门遥遥相对的一座宫殿屋顶上,高高翘起的寒玉飞檐下方坐了一人。
红衣灼灼,银发如练,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玉雕般的脸上,一时间竟叫人分不清是那月光清冷,还是他整个人清冷。
他一条腿半屈着,一手搭在膝前,流火般瑰丽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梵音那间屋子的窗户,形状好看的薄唇抿得很紧,像是不悦,又像是委屈。
旁边落下一团阴影,是一截冰蓝色的袖袍。
烛阴提了坛酒递给他:“喝点?”
“不喝。”辞镜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烛阴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桃花眼中一派义气:“八千年的陈酿,请你喝,不收钱!”
辞镜凉凉扫他一眼:“本座戒酒了。”
烛阴咬着腮帮子嘶了一声,当年狐狸醉酒被他刮去一身狐毛后,愣是没再踏足过上清雪镜。他倒不知,因为那一出 ,狐狸竟然把酒都给戒了。
“不就剃了你一身狐毛嘛。”试图再次灌醉狐狸的计谋泡汤了,烛阴仿佛看到那些火红漂亮的狐毛都变成幻影离自己而去,心痛得不得了。
辞镜寒声道:“哪天本座也把你全身的龙鳞刮下来做一身战甲。”
烛阴听得脊背一寒,立马不打他那身狐毛的主意了。
他说起正事:“该准备的符咒灵药,我已经都准备好了,明日便可解你身上的轮回咒。”
辞镜听了,却道:“不急。”
烛阴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
辞镜道:“等女魃醒来。”
烛阴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看透一切的笑来:“怎么,怕你不在,我欺负你的小凡修?”
辞镜瞪了烛阴一眼,烛阴却来了兴致:“你当年性子暴戾嗜杀,没少被容白罚过。论美人,远古时期也是层出不穷,那时候从没见你多看过哪个仙子神女或是妖姬魔女一眼,沉睡了万年你倒是突然开窍了?”
辞镜不理他,甚至想抬脚把这货从屋顶上踹下去。
烛阴显然没有即将要被挨踹的自觉,顺着辞镜的目光看向梵音所住的房间,还贱兮兮问道:“你这是被轰出来了?”
辞镜脸色难看:“她敢。”
梵音的确不敢,不过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色,让烛阴自己脑补了一堆,憋笑憋得格外辛苦。
“说说,怎么回事,指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烛阴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足够真诚,靠近几分还用胳膊撞了撞辞镜的手臂,摆出一副“哥两好”的架势。
辞镜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是想到烛阴在远古战场上颇得神女们欢心,拧巴了半天,才别扭开口:“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辞镜若是知道烛阴真正惨淡的恋爱史,就不会产生烛阴真能帮上他忙的错觉了。
烛阴在远古时期追求过一位神女,结果他跟那名神女因为一次意外一起被困在极北之地的冰川。烛阴法力强大,人又长得俊美,神女对他也是有意的。
被困期间,神女就欲语还休说自己冷。远古时期可没现在这么多条条框框,只要双方看对眼就能直接在一起。
神女都暗示这么明显了,只要烛阴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着,再不小心摸个小手啥的,你侬我侬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但烛阴以为神女是真冷,祭出自己绵亘千里的赤龙真身,他身上的火焰几乎把极北之地的冰川都给融化了。
被救出去后,神女就再也没理过烛阴,烛阴不得其解。
后来才辗转从别人口中得知,那神女说,她在极北之地被冻得厉害,烛阴竟然连件防寒的狐裘披风都拿不出来。
烛阴穷得连件狐裘披风都买不起的言论就这样在诸神之间传开了。
烛阴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攒老婆本,看到上品狐毛就薅回去,找纺织神女制成了几百件狐裘披风。
辞镜那一身狐毛,也是这么被烛阴盯上的。
攒了万八千年,他算是这六界中最有钱的神了,不过攒钱抠门已经成了烛阴的习惯,倒是找媳妇儿这事儿被他抛脑后去了。
辞镜这刚开了个头,烛阴就立马问道:“她以前是怎样的?”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八卦之光都快燃成一股火苗来。
辞镜眸子半瞌,纤长的睫羽垂了下来,月光把他的睫羽在眼睑处投出一片好看的阴影。
他抿了抿唇道:“她以前……去哪儿都会抱着我。”
“噗……”烛阴险些笑喷,见辞镜冷着脸看过来,他立马控制好自己面部表情,“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辞镜不是个喜欢跟别人分享心事的人,尤其是这种事。他只是想不通梵音对自己的态度,对他而言,不管人形还是狐狸本体都是他。
他是狐狸幼崽形态的时候,梵音不仅把他看光了,洗澡的时候也摸遍了,晚上睡觉也是抱着他一起。
烛阴有句话没说错,他们狐族报恩,的确是以身相许。
最开始的时候,他本想处理完容白古神的事,再回去找她,谁料梵音会阴差阳错也到了妖界。
她修为低下,他怕她一不小心就死了,才跟她结下血契,这样她一遇到危险他就能知道。
而且普通的妖魔感受到他的血脉之力,早吓得落荒而逃。
被困在建木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破解之法,只是更麻烦,也会让他的伤势更重。
相比之下,在血契的作用下跟梵音双修借用她灵脉里的力量,是最好的办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