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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口敲门也不见人,她在外面喊你要是在里面就说句话,临过道有人给她白眼,屋里空旷的连个回声都没有,她又开始不抱希望地给林宗维打电话,自己都骂自己多管闲事,堵他门口要给他鞍前马后。
没成想电话竟然接通了,小林没出息跟中彩票似地又惊又喜,
喂?你怎么还没回酒店我这儿来来回回等了一天了都。那边林宗维含含糊糊,音乐声吵基本听不清,肯定是在酒吧,小林拧着脸生他气,听见了身后有人要杯地狱射手。
可话到嘴边,菩萨心肠又显灵,外面呼啸而过的大风吹地小树苗被拦腰折断,三两颗柳树间明晃晃的路灯被吹地叮当乱响,尽管比自己还会找乐子,她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外地人,当他人生地不熟。
你怎么啦?你能行吗?现在这个点儿打车都不安全,你喝的人事不省人家不定怎么宰你,再说了要是稀里哗啦吐了一出租车谁给你解决,行啦你也别客气,我去接你。
风风火火地开车来夜店,刚踏进去林宗维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揽过她肩膀头把他迈进自己胸膛旁边,惊地小林心一跳,他冲着狐朋狗友说。
你来啦!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我朋友小林!你们愣着干嘛快给小林接风洗尘,告诉你们人家前途光明干的是摄影师,将来她出名,我想见都见不着。
小林以为他在没安好心臊自己,还想还嘴,可呼吸间却懵了,林宗维满身的酒味儿好像在酒坛子里泡浮肿了似地,醉汉最难对付,她一下子没了办法,把那些俏皮话也压下来,就得对他正经,你越挑拨他越来劲,何况那些醉了的压根不觉着自己醉,浑浑噩噩不清醒还乐意于找麻烦,她可怕了林宗维,怕他像自家老爹似地躺床上噼里啪啦地砸东西。
你喝多了。
哪呀你来我高兴。他靠近她耳边往她耳根子吹气,火辣的吐息烫在小林脸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你真喝多了,今晚上你不回了还是怎么的?
我没醉。林宗维跟她强调,别扫兴。
那你没喝多酒就自己回去,我不在这儿跟三陪似地陪你。
小林气的要死,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这儿人多眼杂她真不想保持冷静,
林宗维出来追她,
他按着她肩膀把她按回来,脸在她面前仔细打量她,瞳孔里林宗维的俊脸把她身上的那些委屈都舔干了似地,看她哪里还有气。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他喝醉了酒在她面前闹笑话似地卑躬屈膝,是我冒犯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行啦不生气,上车我送你回去。
你这样上了道不定怎么吃官司,也别跟我假惺惺,坐副驾驶去吧。
一路上林宗维跟她说开快些,再快点儿。
酒店里她掏出装在他裤子口袋里的房卡跟卸货似地把他放下,又不忍心把他撇下现在就走,小林同情心泛滥,他喝成这样除了我还有人管他吗?她转过身想去开灯,顺便像老妈子似地给他挂外套。
谁知道林宗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往她身边走用力一抱就来吻她,好似温文尔雅都是他装大尾巴狼装出来的,手上看着粗鲁却有轻有重,吻法就能看出是个老油条,小林这辈子没这么吻过,她以前在学校在社会上交的男朋友各个都知道尊重怎么写,林宗维却粗鲁地跟刚开化似地,吻得她全身紧绷着推都推不开他,等拼尽全力赚的一丝喘息小林结结实实地抬起手掌心就要打在他右脸上,还没等接近就让他擒住,玩味地看她。
你他妈疯啦?我是担心你,就该让你死外面。?臭不要脸的老色狼!淫棍!小林不太会骂人,骂的林宗维哈哈笑。
既然如此你来干嘛?他目光灼灼看她。
“你喝醉了。”
“我醒着呢,烂醉的人想不了这事儿。”说着他低下头来,“你也说不吗?”小林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他压下来的时候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仿佛有瞬间的变化,变地饱经沧桑却还跟个受伤的小孩似得,男人脆弱起来也有种易碎的美,像精致瓷器在地上摔个稀巴烂那么值得人同情,特别是林宗维这样的男人,玩世不恭,好似天塌下来也会压在底下吹口哨,他这辈子有碰见过什么难事儿?小林心惊胆战,好似世界末日已经来临,可她望着他那双好似需要关怀的眼睛,忽而有种宽宏大量的温情。
没吭声也没推他,纠缠着就走向了床边,林宗维换了种捏法变地柔情似水,他肯定也这么对其他姑娘,小林控制自己想跑连腿也动不了,好像被他捏软了捏成了手里一柸沙。房间里没来得及开灯,她没了帮手抵抗不了他的鼻息和他的吻心里打鼓似地乱颤,他时而隐藏在黑暗里时而有沐浴月光的手掌,在光影里像是藏在云层里的雷电似地,脱她衣裳时温柔地说你喊停。
从外套褪到里揪出那只单排扣的衬衫,黄格子翻领,纽扣解起来轻而易举,在他手底下好像没碰都开了一排似得。林宗维打开她的衬衫,露出胸脯前柔柔的那两团,自己也开始脱衣裳,手绕到背后拎着后领露出紧实的人鱼线和公狗腰。小林往回抽了口气红着脸,却在刹那间失了主意,两个人好像都停住了,他拎衣裳的手也放下,衣服垂下来,把刚露出的半截腰又遮了回去。只有她心在疯狂的跳。
外面突如其来地那道光是对面哪家娱乐会所开的大灯,拉开了古城惊涛骇浪的夜生活,没拉窗帘的房间里猛地被照个通堂亮。
在强光下小林被刺地脸上泛白,跨在她身上的林宗维愣了。他看着她,她也看他,他眼里走火入魔的高涨欲望像是蔫掉的钻木火逐渐稀薄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种令性事伙伴蒙羞的停顿。
他不想要她。
他没这么说,可他是这么干的。
小林不是不知羞,她含恨地看出来,睁着眼睛突然清醒了大半,受了屈辱似地,她遽然醒了,捂着衣服磨牙凿齿地剜着他,想要把他身上的肉全剜掉,接着她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张皇失措地跑,喘着粗气系扣子,幸亏穿的是衬衫,只要拇指和食指就能系好全部,她大口喘气不知怎的泪水也夺眶而出。留下林宗维一个人弯曲膝盖着跪在床上,凹陷下去的软垫褶皱缱绻地缩着胯下仅剩的是温暖的空气。他徒然地也清醒过来,在强光下那张惨白的脸和白色纯棉带有花边的内衣,在小林敞开的衬衫里瑟瑟发抖,让他猛地想起谁。
他躺在床上想那个谁,你怎么就那么光明磊落。
不见她这辈子说不定也就这么糊弄过去。
但她一片丹心明晃晃地戳破了他最后一层遮羞布。林宗维望着那两张地图,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涟涟地泛出腐烂的硫酸,连带着他笑容都被腐蚀了,从来没有看见曾雨面对谁这么上心,都好像是飘着悬浮的吃人间露水也是给面子。尽管他并不是在今天才知道,斗转星移牛郎织女鹊桥相见,碧水清泉的五龙河旁,林宗维不是拿走她衣裳那个,不是他把她困在凡间。
林宗维在心底里也学着她那么冷笑,但他表面上还是那么淡然,效果确实不错,梗着的揪起的心有报复性的疲倦,它就像是恶性地肿胀起来般不再疼了。他不表现出来,他爱人但他不需要被人可怜,他知道曾雨与众不同,他知道曾雨有种异常的魔力,也许对旁人而言她从他们身边走过去,那就是走过去了,他们回头看看她,看看她端着的姿态看着她在清凉纬度下被养的洁白的肌肤。
但对他而言,他不满足擦身而过,他也厌倦了追着她跑,林宗维需要的是曾雨回头来看自己。
这点上大林嫉妒小林,她没求过自己,开车路过她家里时那本该是个友善的邂逅,她在夏季闷热的天空下,因为莫仕恺的缺席自己提着两大袋从超市买回来的日用品,她拎着瓜果蔬菜往前走,芹菜细长的叶子笨重拂过她的腿,他想帮她,不过就是拎东西罢了这算什么人情,但曾雨不愿意,她勇往直前地走着甚至不看他,她说谢谢你的好意。
你要是真谢我,曾雨,你要是真谢我……
他在酒店的白床单上辗转反侧,抓着扭着,想起曾雨那张倔强扬起对他说了无数次不的脸,情欲也扭曲化成泄愤的自渎。
曾雨的腿是跳舞的腿,每个脚趾头都长得恰到好处,像是有小羽毛夹在她肌肤里似地,软的透明。曾雨的手是干粗活的手,浸泡在家庭劳作里长出僵硬疲惫的白色凹陷,摸上去像指纹像有另一个曾雨长在她手上,在舞台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纹理,但林宗维看见的首先就是她的手,她有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一双手,他从前那么宝贝她,把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亲她的劳苦功高,亲她逝去的给了别人的爱。
他羞于启齿想让她也这么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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