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 2)
他发病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第一眼看到的是满眼都是愧疚的隋年,先是一怔,转而是厌恶,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把嘴里的手绢扔到垃圾桶,起身走到洗手池边漱了漱口,对着镜子整理了整理衣服和头发,往门外走,好似刚刚那般狼狈不是自己一样。
隋年看着他的背影,着急的叫道:“总督!”
“我去哪儿不用跟你报备吧,还是你要跟段新泽汇报?”段新阳冷着脸,连头也不愿意回。
隋年的脸色凄然:“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二少爷说。”
段新阳冷哼了一声:“随便吧,呵,段新泽的走狗。”后来他吃的药,都是隋年替他的“好二哥”给他的。隋年看着走远了的段新阳,叹了口气——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听信二少爷,小少爷也不用这么强迫自己长大,更不用这么痛苦,自己也不用受煎熬……
段新阳从西服内兜里拿出来了一个小香包,香包上染的颜色已经掉了十之五六,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原本该有的药香味也早就散没了,上边绣了一个“辞”字,没有多精致,但是看手工就知道是重要的人做的。
这个香包是楚辞的阿娘做给他的,里面装的是防蚊虫的草药。是他在一次写生的时候掉在了剑河边上的草坪上的,后来楚辞还去寻过,可是并没有找到,他不知道每次他写生完离开以后,都会有一个长相斯斯文文,带着单镜片眼镜的、总是穿着一身西装的中国男孩偷偷跑到他写生的位置看一看他画过的风景,而他掉的那个香包就是被那个男孩捡到的,男孩二十几年的光景都光明磊落的活着,只有那一次忐忑的、小心翼翼的怀着私心收藏了已经没有什么味道的香包。段新阳正是要去找个中药铺子配出香包里本来的味道。之所以没有让隋年跟着,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偷偷藏到心里的小阿辞。
梁愿回家,脚还没踏进院子呢就朝里头喊:“媳妇儿!”嗓门儿特别大,声音也亮堂,带着特有的痞音和藏不住的笑。门口洒扫的下人被吓了一跳,却也都见怪不怪的跟大爷问了声好,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院子里包括楚辞在内的所有兔子都被这一声叫叫得支起来了耳朵。楚辞弯着眼睛,软软的回了一句:“嗳!”大爷腿长,这会儿已经走到小兔子身边了,楚辞放下画笔去洗手,白嫩嫩的小手在盆子里泡着,手上珠子碰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声音,白玉的珠子被水沁得冰凉,衬得他的手好看的很,让梁愿觉得看了这么多年都看不够,甚至觉得还得再看一辈子。大爷用修长结实的胳膊从背后环住楚辞得腰,把头埋进楚辞得颈窝儿,楚辞被他呼出来的气弄得痒,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手腕推他脑袋,红着小脸小声说:“别闹。”大爷继续耍无赖,在媳妇儿的颈窝里蹭了蹭。
楚辞的耳朵微微发红,知道这位爷脸皮厚,越推他越来劲,擦了擦手问他:“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大爷抬头,继续弯着腰,用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带你吃好吃的。”楚辞知道他故弄玄虚,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他:“你这么抱着我不嫌腰疼啊,你先回屋换身衣服,我把桌子上的稿子收一下就来。”梁愿点头,在兔子耳朵边呼着气,用略带低哑的嗓音跟他咬耳朵:“你夫君腰好。”说完,满足得大摇大摆地回屋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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