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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話才落下,海玉旒差點跌倒,馬上被抱起。
安德魯把她塞進門口等候的房車後座裡,自己也坐進車裡。
「不必逞強。我都知道了。」看著車窗映照出瓜子臉上紅色眼眶,安德魯雙手緊握用盡全力控制自己不能接受她得到絕症而緊縮的心臟,強迫自己冷靜。
車子回到寇克斯堡,安德魯長腿踏上階梯時像是想起什麼,轉身看著在階梯下披著他的駝色風衣還在遲疑的海玉旒,二話不說,他步下階梯直接抱起她。從伊莎莎和尚恩,到僕人及保鏢都驚訝看著安德魯同一天連續兩次異常舉動。海玉旒只是靜靜伸手圈住他頸項。
到房間後她沒有放開圈住安德魯頸子的細臂。
安德魯在床邊坐下,讓她坐在腿上,頭靠在自己懷中,因為用力而浮出肌肉線條的雙臂緊緊圈住她。
「我大概是得到報應。」海玉旒自嘲。
「噓…...。不要說話,妳身體好冷。」他阻止她開口說話,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他。認識許多年來,他還沒看過海玉旒怕過什麼。
伊莎莎跟在後面默默替他們關上門,從安德魯突然三百六十度改變態度來看,海玉旒病情應該嚴重到危及生命。
尚恩無奈看著伊莎莎轉身靠在門上,突然瞧見他跟在身後驚嚇模樣。這陣子兩人建立起來的信任讓夏雪出一招就轉眼成空,他真要好好跟莎莎解釋才行。或許該要禍首薩勒曼解釋。尚恩在心裡默默想著。
夜晚降臨,整個城堡變得超靜謐,由山下朝山中央望過去,只見城堡燈光燦爛。整個日內瓦湖面一片漆黑,沿岸城市燈火在黑夜中散發萬家燈火溫暖感覺。幾乎可以在腦海中想像,好似每個家庭在每盞燈下相聚用餐情景。
莎莎還是忘不了下午發生的事,對尚恩她瞭解太少,她從沙發起身跺到窗邊望向窗外,輕撫受槍傷那隻手臂輕輕嘆息。
尚恩自書房步出到客廳,聽見嘆氣聲。當他走到莎莎身旁,她沒察覺,他伸手碰觸莎莎手臂,她轉頭看他同時瑟縮一下。
「妳還好嗎?」尚恩從後面環著她腰部抱著她,滿足地感覺她在自己懷裡的踏實感,不再只有夢境裡才會見到她。
「還好。」莎莎在黑夜裡鏡子般玻璃窗倒映中給他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告訴我,妳為何嘆息?」尚恩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手輕放在她肩上。
「我變得有點不像自己,應該是累了。所以我想回家。」開朗溫柔的莎莎笑容裡竟然有些落寞。
尚恩還來不及說些留下她的話語,手機不識相響起。
「如你所求,我幫你解釋。」薩勒曼在電話那頭邊說看著被他綁在床上的夏雪。
「薩勒曼。」尚恩把手機遞給莎莎。
「莎莎,妳好嗎?」電話那頭傳來溫和低音男聲。
「還好。」莎莎勉強說著,眼淚在眼眶打轉,這陣子發生所有事情比她一輩子活到至今遇到的都還驚險百倍,她幾乎到臨界點。
「妳現在或許很難接受。但妳知道尚恩不是故意的,是夏雪下藥。他在最後一刻用心智克服欲望,不是嗎?他有何能力在這陣子相處下來妳該很清楚。所以聰敏的莎莎,不管未來如何,用心和智慧去看,相信直覺。」
「你要處罰夏雪?」莎莎感到電話那頭男人,語氣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阿拉伯官員薩勒曼,而是媒體上所說有治理國家實權的阿拉伯王儲薩勒曼布拉齊茲。莎莎很難忽略不明原因『據說』想對薩勒曼下藥但卻對她友善的夏雪。
「這個麼,妳就不必擔心,也不要多想。晚安。」薩勒曼不願多說。
「晚安。」莎莎說完看著被掛斷通話的手機讓尚恩收回去,心知肚明如果夏雪真做了什麼,她可能會被處重罰。阿拉伯畢竟是保守國家,薩勒曼再西化,心裡還是多少有大男人主義影子存在。
「妳用過晚餐了?」
「我吃不下。」莎莎搖頭。
「走。」尚恩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莎莎往外走。
「走去哪?」莎莎抵不過他力氣被拖著走。
「到了就知道。」尚恩回頭朝她笑笑。
尚恩帶她沿著大理石樓梯走下樓到空無一人的廚房,廚子們早就下班許久。銀色廚具、抽油煙機、洗碗機,跟牆邊冰箱都是同系列銀色。牆邊櫃子、流理檯和中島型流理台上放置爐子地方由黑色大理石和棕色櫻桃木組成。
「坐。」尚恩把莎莎按到餐桌旁椅子上。
「你要去哪?」莎莎不想一個人待在無人地方。
「為妳煮晚餐。」尚恩脫下西服,扯下領帶,捲起襯衫袖子,邊打開冰箱取出食材。
莎莎看著尚恩熟練洗菜、切菜、炒菜,臉上無意識地微微笑了。
不出一刻鐘,桌上陸續出現一道道菜。蕃茄炒蛋,西芹炒羊肉,還有蛋炒飯。
「你會煮中國菜?」
「不,在紐約常吃到街上午餐車這麼做法,照作罷了。妳以後可以教我做其它菜。」尚恩富含魅力笑容不斷迷惑她。
莎莎笑笑沒答腔,她不知道他們這種關係可以持續多久。
飯後,莎莎把碗稍微沖洗,放到洗碗機裡。尚恩看著她背影,喝光手上啤酒。兩人緩步走回樓上。在樓梯上,尚恩把不知道要擺那裡又不願再嚇到莎莎的手放進褲袋,另一手勾著領帶和西服在背後。莎莎輕輕將手搭放在他沒掛著衣服那隻手的前臂上。尚恩在她額頭落下個吻。
當兩人踏到頂樓最後一道階梯時,原本大亮燈光突然全暗,尚恩意識到備用發電沒有將燈重新打開。由腰後掏出黑色自動手槍,快速拉著莎莎往幾步之遙掛有西西公主油畫的牆走去,黑暗之中尚恩推開牆,兩人進入牆裡它就自動闔起。尚恩打開燈,按下眼前跟城堡格格不入的超現代透明電梯,一旁有年代較久的鐵製旋轉樓梯。
「這種古城堡都有秘密機關走道。這部份電源是跟城堡本身分開。」尚恩解釋。電梯帶兩人進入地下第三層,莎莎原本以為城堡只到關過海玉旒的地下第二層,原來地下二層百年灰塵和棄之不用是故意的偽裝!
「副會長!」身著藍色西裝男人迎向前,竟然是尚恩在紐約黑石總部的特助。他對莎莎點頭打招呼。
「會長呢?」尚恩大步走進寬敞空間,有不少人在裡面工作,但是可能因為下班時間很多座位是空的。
「請看。」牆上一堆畫面裡多出幾個城堡內外監視畫面,其中有電源室,城堡電源室較現代由前任堡主所建,為了大部份木造城堡建築防火安全,是建在城堡主建築外。
「是綁架任雲雪的那三個人。」伊莎莎驚呼。
「這是幾分鐘前畫面,他們應該闖進來了。留在這,我得去找海玉旒和安德魯。」
尚恩指示幾個人跟他前往,拿出耳機戴上。
「聯絡雷恩,確認他救已出任雲雪。」尚恩對特助交代。敵人應該是來報復救走人質,否則不會明目張膽入侵。尚恩說完很快給莎莎一個擁抱。
「安德魯?」尚恩將手上西裝掛在一旁辦公椅,試圖和安德魯取得聯絡,邊和幾個男人往電梯走。
莎莎跟上前去,拉住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尚恩臉上掛著笑離去。望著他遠去背影,她跌坐在某個辦公椅上,什麼都沒說,她好像漸漸習慣這種隨時有狀況的生活,但她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能這樣過下去?又能過多久?
「安德魯?」尚恩再次試著聯絡。
「尚恩,我在日光室。」日光室是堡裡種植各種植物的地方,許多歐美寒冷國家房子都有這種設施,許多植物需在溫室生長,而人們也可到此曬冬陽又不必忍受冬天溫度。
「兩男一女,跟上次月牙灣同一批人。」尚恩回道。
「已擺平一人,你先去前廳找海玉旒。我會趕過去。」
「好。」尚恩指示幾個人往日光室方向,幾個人跟他往大廳走。
海玉旒手上握著古董小型銀色左輪手槍,將子彈裝入,躲在圖書館法式布質長沙發後面,手槍和子彈原本擺在圖書館透明盒子裡當裝飾品,情急之下她從玻璃櫃拿出手槍和僅有的六發子彈。她熟知整個城堡,當然也知道自動發電沒起作用,她強忍不適離開房間跑到這個圖書館前的大廳找她唯一想得到能立即方便取得的武器。在美國念書遇上安德魯之前有某個熱愛射擊的教授帶全班到郊外射擊中心學習,她因此學會用槍。
「就算槍可以用但只有六發,看運氣了。」海玉旒小聲對自己說著,她從沒對人開過槍,算是心理建設。
「有密秘通道可到圖書館嗎?」莎莎突然想起城堡裡唯一有槍的地方就只有圖書館了,去廚房拿刀又太遠。尚恩和安德魯為追縱敵人,必會走一般路徑而非秘密通道。
「只到堡外圖書館外面,但我可自外打開圖書館暗窗,您想做什麼?」尚恩的特助看著瞬間莎莎改變的眼神,心裡擔心起他要如何對老闆交待。
「你會用槍嗎?」莎莎不容他退縮了。
海玉旒聽到圖書館窗戶由城堡外面打開一條小縫,舉起槍對準窗外。
「海玉旒、海玉旒。妳在這嗎?是我,莎莎,在這裡。」莎莎小聲叫喚。
「嚇死我,我差點就開槍了。」身著運動服的海玉旒在地板邊爬邊說。
漢斯拿著自動手槍在兩個女人身後戒護,額頭爬滿冷汗。
當海玉旒好不容易爬出窗外,三人聽到多支手槍上膛聲。
「莎莎!?該死的妳。」尚恩就著月光認出三人,揮手讓部下放下武器。
「尚恩,剩下兩個已解決。」安德魯和花園裡趕到他身旁的部下看著躺在地上屍體快速風化隨風吹走,透過耳機告訴尚恩。
十三氏族是吸血鬼,要用銀製子彈才能使他們消失,否則他們永生不死。
「已找到海玉旒。」尚恩回道,雙眼嚴厲瞪著莎莎。
「妳為何不聽我的話?」尚恩在房間裡來回跺步。
「我可以眼睜睜坐著不動嗎?」莎莎坐在床上語氣淡然反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嚇習慣,還是嚇到沒辦法復原內心創傷才變如此反應。
「該死!難不成以後妳都要這樣?」咒罵一聲,尚恩雙手抱胸站在莎莎面前。
「以後?這種事常發生嗎?」莎莎反問。
尚恩決定目前不讓莎莎知道更多。
「時間很晚,睡吧。」尚恩強迫自己冷靜和忍耐,不要去想惡夢差點成真。
「嗯。」莎莎忍不住打呵欠,這一天發生許多事,大半夜她也不要自己再去多想。
「尚恩,留下來。」莎莎開口留住因為下午差點侵犯她而想到書房睡的尚恩。
他在門前愣了幾秒,莎莎從他身後抱住他,拉下他放在門把上的手。
她不想在整晚擔心會失去他後,獨自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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