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 / 2)
夜晚,向来是恐怖片里事儿最多的时候。今夜也不例外。只不过深夜来访的和江声白天谈拢的不是同一拨。
比起下午两个单纯的因怨复仇的小鬼,晚上来的这几个小鬼更像是顽皮的恶童。
随意地在走廊上快速奔跑和大声喧哗,以及趴在窗边长时间的窥视和尖锐的笑声都在无时无刻地刺激着屋内玩家的神经,让他们觉得针芒在背。而他们除了装睡之外别无他法。
江声唯一庆幸的,就是今天下午自己把正对着窗户的床铺横过来摆放了。不然一觉醒来就和那几张紧贴窗户的脸对上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只不过之所以叫他们恶童,可不只是因为他们这些过了度的恶作剧行为。
一个男孩儿笑着穿墙而过,开始在室内游走,不时地停下来在某个人的床前驻足。偶尔还会摆出一副天真地模样,用食指去探别人的鼻息。
他说:“让我看看是哪个老师不听话,没有按时睡觉。”
和江声同屋的一个胖胖的男人已经怕得在抖了,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男孩儿的首选猎物。江声凭着良好的夜视力迷迷糊糊地辨认出那个男人抖如筛糠的样子。
那个男孩把手背在身后,慢慢地往那个男人的床边走。江声略微抬一下眼皮,不得不承认那个男孩儿在黑暗中边怪笑着接近一个人的感觉是挺渗人的。
他本来不打算管,但是他却突然想到秦争就睡在那个胖男人的下铺。而且熟睡的程度根本不符合他平时机警的人设。
所以最终还是本着救那个男人一命,免得小鬼临时变卦的想法,还是开口了。
江声冷酷地作死:“小鬼,你们好吵。”
那个小孩儿收回伸出的指甲,原路折回,走近了江声。那个胖男人呼出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为江声祈祷。
男孩儿在江声的床铺前站定,正好对上江声睁开的视线。他阴恻恻地说:“老师,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江声眨两下眼:“我没多管闲事。你们要是想杀那个胖子,就去杀就好了。不过最好安静点,不要怪笑,也记得要把他的嘴捂住。”
江声瞥一眼又开始抖抖抖的胖男人:“毕竟他这么多肉,被你一爪子捅进去肯定很疼,估计叫的会很大声。但是我睡眠浅,不希望再被吵醒。”
说完,江声真的重新闭上了眼睛。那个男孩看江声的表情不似作假之后,咯咯地笑起来。他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老师,你真有意思。”
“可惜我明天还想再见见你。所以,今天晚上就先大发慈悲放过你吧。”
江声维持着表面的淡定,任由他自说自话,手里却全程却捏紧了道具卡。并不打算乖乖地做一只待宰的羔羊。
但那个男孩儿在说完话之后就兀自穿墙离开了。听动静似乎是进了隔壁的门。
在某个人的电子表滴滴响了两声的整点报时之后,一声惨叫响起,划破了这个黑色的夜晚。
之后,就像是那群恶童来的突然一样,他们走的也突然。几乎是在瞬间,走廊上的各种怪声就都消失不见了。只有那个胖男人自己知道,自己的怀里被硬挤进了一个冰娃娃。
好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起都已经恢复如常。
那个男人怀里的冰娃娃消失不见,变回了半截被子。秦争按时清醒,在看见从隔壁蜿蜒出来的血痕之后面色沉重地问江声有没有事。
江声摇头,却有些面色复杂地问秦争:“你昨天晚上是装得像还是真的没醒?”
秦争皱眉,坦白:“没醒。”知道自己是在无意间中招了。
江声上铺的那个男人也在迷迷糊糊中醒来,脸上没有一点惊魂未定的表情。江声只用余光扫他一眼,就知道他大概昨晚也没醒。
倒是那个胖男人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下了床铺就来握江声的声,上下晃了好几下,连声说谢谢。仿佛生怕自己谢的不到位就会被误以为没良心,没有下次关照了。
江声不习惯和人身体接触,默默地把手抽回来:“没事。”
那个男人随即表示接下来的几天如果有需要的话,吩咐一声就行。江声不起眼惯了,不习惯也不需要别人突然这么热情,于是实话实说:“我昨天真的不是为了救你。”
那个男人却不信,自来熟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陈科,现在正在某某大学读博。”
江声估计他也是快奔三的人了,性格却还像个大男孩儿样。但是出于礼貌也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但是视线却始终停留在秦争的脸上。
江声问:“陈科,我和你换个床位行不行?”陈科其实不愿意离门那么近,但是海口刚夸出去,还是一咬牙同意了。随即就开始搬东西。
江声原本的上铺还是个没有经过恶童恐吓过的人,因此还是性格如风,对他们擅自换床位的行为嗤笑一声:“你们小心自食恶果。”
江声不知道他的话里究竟是嘲讽更多,还是提醒的意味更浓些。只是本着万事留一线的原则对他低声道了一句谢,然后接着搬东西。
那个男人却被江声的一句谢谢打的措手不及,噎住了,颇有种自己一记凶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奈。
秦争全程沉默着,从江声那句“我昨天真的不是为了救你”开始就反应过来了:昨天江声为了他以身涉险了。他抿着唇,面色不愉地制止江声换床铺的动作。
他说:“今天晚上我会保持警戒的,不需要你冒险。”
江声怪异地抬头看他一眼,然后把手贴上他的脑门儿:“我看看,没烧啊。奇怪,怎么说胡话。”秦争不吃他耍赖的这一套,坚决不允许他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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