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二十五(1 / 2)
顾锦时并不能每天都待在密室里,外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有的时候连送饭也是让侍卫蒙住眼睛去送的。
他低头看着信纸上关于楚离绍的名字,太阳穴隐隐作痛,却不能放下公务,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人总是不知足的,他刚喜欢上程朝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能碰一下对方的手,即使程朝经常在他宫中留宿,搅得他大半夜不能安眠,也欢喜得无法自抑。
可越接触,越不知足。
从想见面,到想占有,最后到想独占。
折剑将一大堆书信送至他面前,欲言又止。
顾锦时瞥了眼他缠着绷带受伤的右手,问道:“什么事?”
折剑:“二公子呢?”
“我比你更想知道,”顾锦时道,“你逾矩了,下去。”
待折剑离开后,顾锦时转动了一下书房的烛台,牵动开内室的机关门。他捧着灯走了进去,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匆忙地走至床边。
程朝察觉到他走进来,滚到了床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忍着痛,抬起了因高烧而变得潮红的脸。
顾锦时的目光划过他泛着莹润泪光的眼睛,以及绯红的眼尾,再下落至苍白的唇,正欲说话时,却被程朝打断了。
程朝半躺在他怀里,恶劣地笑,“据我所测,我哥哥应该在全世界通缉你,而你身边除了折剑外没有别的心腹,更遑论医师。我现在的状况,如果不立即请医师就会出事。而短暂的时间,不足以让你去强拐来一名医术高超的医师,所以你只能将我送去医馆。”
顾锦时沉默下来,将他横抱起来,低声道:“你的目标达到了。”
若程朝还处于健康状态,他必会得意洋洋,可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就透支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只能昏昏沉沉地任顾锦时摆布。
高烧确实让人不舒服,程朝头很疼,但在他忍受范围内,昏昏沉沉地跟着顾锦时上了马车。马车很颠簸,程朝就去拽顾锦时的手,不让自己从他的身上掉下去。
但是他浑身无力,只能做到虚虚扶着顾锦时的手,顾锦时察觉到他的动作,温柔而有力地反握住。
医馆很快到了,顾锦时扔了一锭银子,叫了全医馆医术最高超的医师,进了内室后,将程朝放到床上。
程朝烧得已经神志不清了,但也能感觉到医师干瘪的手摸上自己的手腕,轻声“哎”了一声:“老家伙,你应该认识顾锦时的脸吧,让别人去找官兵了吗?”
顾锦时捏着程朝手腕的手指稍稍一紧。
老医师不停地擦着汗,不敢说任何话,就见顾锦时忽然抽出腰间的剑。
门外忽然传来骚动声,程朝掀开眼皮,看到门外站在一个红色身影,手中捏着一把金黑交错的窄刀。
顾锦时拍了拍程朝的背,对腿都吓软了的医师道:“继续。”
程朝咬住唇,勉勉强强恢复一点精神,感觉到似乎有人死了,鲜血四溅,连顾锦时也不复刚开始的冷静,松开了程朝的手,站了起来。
程朝因为高烧,没有精力去看,顾锦时却清晰看到自己培养多年的暗卫们在来人的刀下毫无抵抗之力,人头滚落在地。
“楚离绍……”顾锦时舌尖抵着牙齿,含着怒火念出对方的名字。
从顾锦时暴露程朝在自己身边,到现在,只有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楚离绍的额头上还带着晶莹的汗水,胸口因为剧烈运动上下起伏着。
“官兵马上就到,把他还给我,你还有逃命的机会。”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真当我没留后手?”顾锦时的眼底布满阴戾,冷冷地注视着他。
浓稠的鲜血沿着窄刀下落,年老的医师动都不敢动,小声提醒:“病人……病人发了高烧,再不治疗,恐怕会落下病根。”
言下之意,若两人再争执下去,程朝会出事。
窄刀猝然落地。
顾锦时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用冰凉的手背贴住程朝的额头,低声道:“表哥,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你疯了?”楚离绍的语气渐渐染上焦急,“你想清楚,若你现在离开,日后还有可能回来的……”
然而顾锦时的手已经伸到程朝的脖子上,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用力掐下去时,他忽地停下手,一字一顿地道,“我答应你,不过我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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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朝脑子里一片浆糊,闭着眼浑身软绵绵地任由旁人摆弄的,对于顾锦时的离开毫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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