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小熊2(1 / 2)
备孕这事儿对尚楚来说可太难了,比要他写八千字报告还难。
梁主任说了一大堆,归结起来很简单——想怀上孩子,一半听天由命,一半事在人为。
听天由命这块儿说白了就是看老天爷脸色,尚楚也不太懂天上那些神仙都有什么职位、都负责管什么事儿,就知道有个叫送子观音的。
于是,尚楚有天洗完澡,拿了三根木筷子当香,对着窗外拜了三拜,嘴里念叨说:“大神大神,我是尚楚,家住新阳市花园小区1202——哦对了,1201是白艾泽家,也算我家,我家很大,你在天上一眼就能看到,就把小熊送到这地儿就成......”
白艾泽推门进了房间,见尚楚神神叨叨地站在窗边,竖着耳朵听了会儿,敢情这小混账是在求神拜佛,于是哭笑不得地说:“尚警官,上月才抓了一批邪|教信徒,其中那个头领还是你做的审讯,说祭拜仪式是每晚十点半朝窗外行礼,你不会是被洗脑了吧?”
墙上时钟指针恰好刚过十点三十分。
“呸呸呸!”尚楚赶紧扭头瞪了白艾泽一眼,“我这拜的是正经送子娘娘,和那伙傻|逼能一样吗?”
“成,”白艾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继续。”
尚楚本来上网搜了求神仙帮忙该怎么说,词儿都背好了,被白艾泽这么一搅和全忘了,地址后头接着要说的是什么来着?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憋了老半天憋出来个“阿门”,白艾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尚楚恼羞成怒,冲过去给了白艾泽一拳:“你他妈瞎叨叨什么!烦不烦!”
“要不然我先出去?”白艾泽边笑边说,“你再拜一次?”
楚楚和小白甩着小短腿跑进房间,把掉在地上的三根筷子叼走了。
“......”
尚楚眼见着这俩狗东西咬着他的香,欢欢快快地滚在一起,嘴角抽抽了两下。
白艾泽笑得更开心了。
第二天下午,尚楚正在店里打瞌睡,外头进来个老头,怀里揣个大布包,掀开门帘探头进来问:“施主,我乃昆仑教第三百二十代海派传人,现承亡师遗志......”
“要什么药自己拿,”尚楚不吃他这套,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头也不抬,“不看病。”
“小伙子,”老头嘿嘿一笑,“算命吗?我什么都能算,事业姻缘健康儿女缘,要什么算什么!”
儿女缘?
尚楚闻言眉梢一挑,于是抬起头说:“成啊,大师给算一个呗。”
这位昆仑教传人给他看了手相,说尚楚命薄,是天煞孤星转世,生来就克父克母,要想化解也不是不行,就是比较麻烦,他们昆仑教有一道秘法可破孤星命格,就是其中用的一味药实在名贵,不知道施主可否愿意破财消灾。
“那倒不必了,”尚楚笑了笑,“我爸妈都已经被我克死了,不用破解了。”
“......”老头一噎,又转了个话茬,痛心疾首地说,“不仅是父母,您这命格还克夫克妻,对了,还克儿女啊!”
克儿女?
虽说尚楚不信这些,但听他这么说,还是禁不住心头一沉。
老头见他神情有变,于是添油加醋道:“施主是在为孩子发愁吧?哎呀呀,我一看您这面相,就看出您不是个儿女缘厚实的!”
尚楚哼笑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下巴一抬:“那您给我说说,怎么化解?”
老头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把手里的包放到桌面上,拉开拉链给尚楚看了眼,又飞快地合上。
尚楚瞥见里头全是瓶瓶罐罐的,估计就是他说的那什么神药。
“你这药有效吗?”尚楚问。
“有有有,”老头说,“卖出去几十瓶了,用过的都说好!”
“都哪些人买过啊?”尚楚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大师,不瞒您说,我吧药也吃过不少了,愣是没用啊!”
“施主,”老头两眼放光,“那是您没用对,我这药是昆仑秘传......”
两个人聊得非常投缘,尚楚就和见了救星似的,一口一个“大师”叫着,当场拿出一千块现金,说是无偿供奉昆仑神教。
老头以为遇着了冤大头,和尚楚一通海侃,把手机朋友圈给尚楚炫耀了一通,里边都是什么太极八卦,玄乎的不行,尚楚啧啧称奇,赞叹世间竟有如此高深的道理!
老头牛|逼吹的起劲儿,突然就被闯进来的几个警|察放倒带走了,关键是这几个警|察竟然叫这个冤大头“队长”?!
“哎,大师,”尚楚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您没给您自个儿算一卦?卖假药卖到我头上,也算您倒霉。”
老头哭都哭不出来。
尚楚这回算是歪打正着,抓了个黑药厂的下线,市局顺藤摸瓜一举抄了这地下药厂,这个月绩效立即就超标了,刑侦队个个都欢天喜地的,说警花儿就是他们的吉祥物幸运星,把尚楚的照片挂在办公厅墙上瞻仰,尚楚恰好那天去市局开个侦察讲座,看到照片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英年早逝了,怎么这遗照就他妈的上了墙。
这么一来二去瞎折腾,尚楚也不指望老天爷了,搞迷|信是彻底没有用,听天由命之所以叫听天由命,说的就是这不是凭人力能改变的,只能顺其自然。
剩下事在人为的那一半就更难了。
多锻炼倒是简单,尚楚本来就有晨跑的习惯,虽然现在腿伤了不能跑了,但还是每天早起出门溜达几圈;不吃垃圾食品也能克服,他也不是什么嘴馋的人,薯片辣条什么的不吃就不吃了,有时候实在嘴痒痒,就弄个泡泡糖嚼两下。
最要命的是不让抽烟。
尚楚抽了十几年的烟了,不让他抽烟简直是要了他的命,起初他很有志气,当着白艾泽的面主动把口袋里的烟全扔了,说这下坚决戒了,为了小熊必须戒。
白艾泽非常满意,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尚楚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把一包香烟藏在床底下。
尚警官被抓了个正着,抵赖说他这意思是把烟压在床底,就是永远不抽的意思,白艾泽当然不能信,把那包烟没收了,又在沙发底下、床垫夹层、相框后边等等地方找到了尚警官藏好的几包烟。
尚楚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坐在地上抱着白艾泽的大腿认错,态度非常诚恳,表示绝不再犯。
白艾泽量他是初犯,给了他两个脑瓜嘣以示惩罚。
最开始那几天,尚楚的确表现得很好,但他烟龄确实挺长,有时候烟瘾上来了也难受。
有回去市局开会,齐奇给他递了根烟,尚楚盯着那根烟看了几秒,眼神非常复杂,有些想念、留恋,又有隐隐的挣扎,就和看分了手的前男友似的。
就抽一根估计没事儿?
尚楚抿了抿嘴唇,忽然口干舌燥起来,忍不住心念一动,刚想接过烟吸两口,没想到白艾泽忽然推门进来,尚楚手腕一抖,拍桌而起,扬声道:“不抽不抽!抽烟是不可能抽烟的,绝对不可能的!”
白艾泽眉梢一挑。
散会后,白艾泽在车棚逮住了正在抽烟的尚楚,当晚回到家,白艾泽把尚楚按在床上,照着屁股拍了三巴掌,尚楚恼羞成怒,于是奋起反抗,最后当然打不过白艾泽,屁股又挨了几下揍。
一个大男人被打屁股可以算是这世界上最丢脸的事没有之一,事后白艾泽摸着他的脑袋,笑得非常温柔,风度翩翩地说:“阿楚,再有下次的话——”
他点到为止,尚楚嗷一口咬上他胳膊,凶神恶煞地说:“白艾泽你他妈无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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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管得严,尚楚是不指望能抽上烟了,于是就闻二手烟解馋。
刑侦队个个都是老烟鬼,尚楚一天能往市局跑三趟,有时候什么也不干,谁要是抽烟他就凑上去嗅两下,颇有点儿望梅止渴的意思。
白艾泽哭笑不得,被这混账东西弄得一点儿办法没有了,干脆下了个禁烟令,所有人在市局一律不许抽烟,特指不许当着尚楚的面。
一手烟没了,连二手烟也没了,尚楚这下彻底蔫儿了,有天晚上睡觉梦见小熊宝宝,白白胖胖像个面团子似的,抱着他大腿咿咿呀呀地喊爸爸抱,尚楚一脚把他踹开,说别嗷嗷了,让你爸我先抽几根烟再说!
小熊宝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呜大哭,尚楚当下心就软了,弯腰把这面团子抱起来,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这不是抱你了吗,别嗷嗷了。
接着尚楚就醒了,睁着双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心口仿佛晃荡着一汪温泉水,软软乎乎的,尚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白艾泽听见动静抱住他,睡意朦胧地问:“怎么了?”
“小白,父爱如山啊。”尚楚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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