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助人与乐善好施(1 / 2)
进了一月后,时间就和上了加速器似的,跑得越来越快。
今年过年过的早,二十八号就是春节。青训营丝毫不考虑过不过节的,课程安排丁点儿人性都没有,除夕和初一放两天假,初二统一返回参加最终考核。
不少外地赶来参加青训的学生叫苦不迭,这么紧张的行程,他们压根儿没法回家过年;于帆更是愁云惨淡,成天不是唉声就是叹气,吃饭都吃得心不在焉,饭粒沾了一脸也没发现。
“你咋啦?”宋尧叼着鸡腿问,“体检报告下来了是吧?生无可恋的干啥呢!”
于帆放下筷子,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遇着什么事儿了?”
后面一桌的戚昭和苏青茗也扭头关心道。
尚楚坐在宋尧身边,白艾泽打好饭菜,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眼神在几个空着的位置上逡巡一圈,最后在尚楚对面落座。
尚楚翘着二郎腿,脚尖在他小腿肚上轻轻踹了一下。
白艾泽抬眼,尚楚也悄咪咪地瞄了他一眼,又飞速偏过头去。
他们商量过了,俩人在一起这事儿先不声张出去,不仅因为俩人都还是高中生,还因为环境特殊,在这种高度竞争的氛围底下,每个人都为了前进一个名词拼尽全力,这时候要是突然知道第一名和第二名谈上恋爱了,保不准别人有什么别的想法。
“怎么回事儿啊,”尚楚问于帆,“最近愁啥呢,兄弟们一起帮你想办法解决呗!”
“猪,”于帆一对黝黑的眉毛耷拉着,效果还有点儿喜感,“猪咋整呢?”
“馋肉了是吧!”宋尧大咧咧地把自己碗里一块猪肘子夹到于帆碗里,“吃我的吃我的!”
他夹了自己的还不够,筷子一转,把尚楚碗里的一块猪排也夹给了于帆:“来来来,别客气!”
那块猪排炸的焦黄焦黄,光看着就能感受到酥脆香嫩嫩的口感,尚楚打菜的时候在一堆猪排里一眼就挑中了这个。
尚同学这人吧,吃饭有个习惯,喜欢吃的东西一定得留到最后,那块猪排他就闻了闻,一口都还没尝,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飞向了别人的碗。
“......宋尧你他妈给老子爬!”
宋尧嘻嘻哈哈地说:“你不是不吃吗?!我看你咬都没咬啊!”
“老子那是不吃吗?!”尚楚掐着他的脖子,“老子那是没舍得吃!”
“行行行!”宋尧被勒得直翻白眼,“我再去买一个赔你!”
“人不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尚楚咬牙切齿地说,“就像我的猪排一去不回来!”
“两块、两块行不行?”宋尧讨饶。
“那可以。”尚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松开宋尧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衣领,“好哥们。”
于帆是个老实人,没看出来这俩活宝是为了逗他开心才来了这么一出,还以为宋尧和尚楚真为了一块猪排闹翻了,于是赶紧把猪排夹回尚楚餐盘里,摆手说:“我不吃我不吃!最近闹猪瘟,猪价可贵了,我妈说一斤涨到三十几了,你们吃!”
尚楚哭笑不得,解释道:“逗你的!你刚说猪的事儿,怎么了?”
于帆眉头皱得能夹死十只蚊子,说他老家有个习俗,除夕那天家家户户都得宰头猪,接一盆猪血在堂屋里置一晚上,年初一了再泼到家门前,有除旧迎新、驱邪迎福的意思,他要是过年回不去,他们家就没人杀猪,把猪送去屠宰场吧肯定得坐地起价,太贵。
宋尧和尚楚第一回听说还有这习俗,感觉特别新奇,没想到白艾泽也放下了筷子,微微偏过头,听得很是认真,似乎对这种农村风俗颇感兴趣。
“让你爸杀呗!”
等于帆说完,宋尧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句。
尚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于帆知道他们对农村的事儿挺好奇,平时常和他们聊。家里的农活几乎是他一手包办,他也几乎没有提及自己的父亲,偶尔会说到他母亲,尚楚从他的话里能推断出他母亲身体不是很好,却还要强撑着下地干活,如果他们家有别的劳动力,母子俩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尚楚在桌下踩了宋尧一脚,但宋尧显然没能体会到这一层,托着下巴问道:“不就杀个猪吗,你爸妈俩人怎么可能搞不定,还差你这点儿力气啊?”
于帆的表情滞了几秒,半响才听他低低地说:“我爸前些年打工摔了,现在瘫床上了,动不了,俺......我家的猪每年都是我宰的,习惯了。”
宋尧愣了愣,然后往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探身拍了拍于帆的肩:“哥们儿,对不住啊,你也知道我这嘴就没个把门儿的,是我......”
“没事儿,”于帆对他憨厚地笑了笑,“我让我妈求邻居帮帮忙,不是大事儿。”
尚楚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米饭。
什么不是大事儿,要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这几天怎么可能一直惦念着,吃不下睡不着的。
“过年杀猪”这事儿在他们村子里肯定是一件非常隆重、极具仪式感的事情,才让这个一直心无旁骛专心训练的农村少年牵挂了这么久。
“你家哪儿的?”他问。
“西蚌的。”于帆说,“在天南市。”
天南市离首都不算远,高铁坐个三小时就能到。
“要不回一趟吧。”尚楚对他说,“年三十当天回家,初一再赶回来。”
“没抢到票,”于帆叹了口气,“来回票都空了。”
宋尧是个很有同理心的人,也跟着愁了起来,他皱眉想了想,有点儿天真地问:“飞机呢?首都到天南有直飞吧......唔唔唔......”
尚楚立即夹了个丸子塞到他嘴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春节这当头,就算有航班,票价估计都要涨到四位数,来回票钱是于帆一家几个月的生活费都不止。
“回一趟吧,”一直安静听着的白艾泽突然说,“车票的事儿我来想办法,我家有位长辈在铁路工作,我找他帮帮忙。”
“真的吗?”于帆扬声问,又立即小心翼翼地放低音量,“不麻烦吧?”
“不麻烦,”白艾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一句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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