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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马家军凡是进过锦良营帐中的男子一瞬间像是被吸干了精血一般,皆化为一句干尸,死状可怖,散落在各个营帐之中。一时间军中人心惶惶,彻夜篝火明,都说厉鬼索命来了,恐惧在军中蔓延开来,但马巍山果然不愧是天生领军打仗之人,军令如山,尽管军中人人自危,到底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只是锦良住过的营帐外围满了精悍兵士,他们本想壮着胆子进去捉拿厉鬼,却被方才从帐中漏出来的阴气冻得面色发青,浑身发抖,难以迈步,顷刻间兵士中举着的火把尽数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阴气退去,士兵颤颤巍巍的点燃火把,身上还是入股的寒冷,仿佛冷到了骨子里,他们身体打摆子,互相扶着站在帐外,却熄了进营帐的心思,过了一会,马巍山从帐中走出来,他神情沉如厚重的夜色,眼角一抹血痕在火把的映衬下多少有些渗人。

有将士见马巍山安然无恙从锦良帐中出来,面色露出喜来,走上前去唤了声将军,马巍山为看他们一眼,应了,声音一如往常,叫外面守着的兵士心下稍安。马巍山挥手让人推下,自己抬脚径直朝着当初锦良受辱的那间帐中去,掀开帐门那一刻,满帐鲜红交杂这暗红色的血痕,犹如地狱,布满了挣扎的绝望痕迹,马巍山走进去,站在门口,垂首望着鲜血汇集处。

他缓缓的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帐中一切如旧,那日之后,被人好好冲洗了一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一会,他听见帐外有人禀报,转身出去,不多时,上百具可怖干尸被抬到了马巍山面前,马巍山抬脚,从第一具干尸前走到最后一具干尸前,他脸上始终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不惊不惧,让人捉摸不透。

“抬下去,让人好好安葬。”马巍山低沉的下了命令,随后转身,走进军帐中:“宣几个副将军和小主将立刻进帐议事。”

那一夜,马家军鲜少有人睡觉,都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第二日,所有士兵校场集结,马巍山站在高台上,黑甲长刀,他目光扫了一眼台下几十万马家军,扬声大喊:“逆贼当道,毁晋昌基业,众将士听令,修症五日,五日之后,随我杀回京城,清君侧。”

军中有将士不解,问:“狗皇帝不仁,听佞臣谗言,置我等于不顾,将军文韬武略,兵权在握,何不取而代之。”

马巍山答:“马家家训,忠君报国。”

马巍山可为臣,不可为君,这是他答应马氏族人的。

但赵元必须死,马巍山心中杀机滔天,从锦良帐中出来那一刻,他便下定决心,要将赵元挫骨扬灰。

想要赵元死的人并不止马巍山一人,锦良趁马巍山还未对他出手时从马家军逃出来,一路南下,追寻赵元的影踪,这人利用他,锦良要让他死。

便是锦良不来寻赵元,赵元也是要来西北的,小皇帝信任赵元,剿灭叛军竟让赵元带军,一个好搬弄是非,嚼舌根的文臣竟也能带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朝中大臣相劝竟也劝不动,原以为逃生怕死的赵元会跪堂求皇帝收回圣旨,却没想到赵元满目笑容,胸有成竹一般接了这出征令。

赵元大军与锦良相聚与西北以南——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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