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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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未落地,竹篮重新荡回了季沐的手中,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季幕也要崩溃了。要是一个不当心,孩子真的从五楼掉下去,那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季幕绝望地看着季沐:“你想怎么样?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把孩子还给——”

季沐可没兴趣听季幕说这么多,他瞄了一眼季幕身旁的顾远琛,抬了抬手:“你,下楼去。”

“……”

“我只要他一个人来。”季沐笑起来,“你再不走我要把孩子丢下去了哦。”

明明是大好的晴天,这片荒郊野外居然刮起了风,带着尘土,凉飕飕的。孩子的哭声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变得格外刺耳,蹿入季幕的耳中,像是不断呼救的声音。

顾远琛是不可能留季幕一个人在这里的。

如果他走了,也许季幕和小草莓都会遭遇不测。如果他留下,至少能护住季幕。

可为人父,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接受要失去孩子的结局,小草莓和季幕一样,是顾远琛的软肋。

顾远琛试图和季沐谈条件,可这个疯子不要钱,也不要任何东西,他甚至不想离开c国。他的目的只有季幕,他谁都不在乎,任何人是死是活他都无所谓,他只想要季幕痛苦。

季沐被顾远琛说烦了,一只手猛地抓住竹篮一侧,轻轻一倾斜。

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孩子就能从竹篮中掉下去:“哥哥,你很关心他和你生的孩子吗?你忘了我们才是有婚约的吗?你居然帮着他来骗我,你好坏啊……”

顾远琛的面色煞白,身边的季幕更是如此,顾远琛忙说:“你冷静一点,我没有骗你,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不要激动,我说到做到。”

“真的吗?”季沐也不是说不通的人,他把竹篮摆正了,一脸无辜地看向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季幕,甜甜地笑了笑,“什么都可以?”

“真的!”顾远琛稍稍靠近了他一步。

季幕也跟着用力点头:“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这时,顾远琛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但他怕惊到季沐,没敢拿出来。很快,手机就安静了,顾远琛咽了口唾沫。

季沐看着他们悄悄靠近的步子,心中一阵满足:“好啊。”

就在顾远琛要松口气的同时,季沐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爽快地丢到了季幕和顾远琛面前,止住了他们缓慢的步伐:“哥哥,你当着我的面,把他的腺体割烂了,我就把孩子还给你们,也放过你们,我说到做到哦!”

竹篮里的婴儿哭累了,风也静止了。

季沐坐在窗台上晃着腿,一下又一下,像小时候季幕初见他时那样天真无邪。

那时候,季幕以为这个弟弟会很好相处,结果走近了,对方却用一张稚嫩的脸颊,说出了极为不屑的三个字:“私生子。”

记忆是破碎的玻璃碴,当季幕回忆起过往时,脑海中季沐的脸总布满了阴霾。

他和袁立玫一样,是自己的噩梦。

下午一点左右。

某个荒郊野外的石桥下,婴儿的哭声嘹亮,娇气的小草莓受不了没有爸爸和父亲信息素的地方了。他今天也还没吃上奶,委委屈屈地哭着,渴望得到别人的一丝关注,也希望有人能够抱抱他,哄哄他。

可这里唯一能哄他的何令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丘鹤他们绑人都是有套路的,何令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难过地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反倒是宁宁这个哭包,和条小虫子一样费力地扭了过来,锲而不舍地靠近了小草莓,一遍遍地安慰他:“小草莓别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要是再哭,我也想哭了……”

何令灰头土脸地看了一眼宁宁,心中的愧疚越发厚重。

他低下头,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来。

很快,刘冬彦被这此起彼伏的哭声弄烦了,暴怒着喊道:“何令!”

何令猛地抬头,惊恐万分。

刘冬彦被绑在较远的地方,他看到何令不远处有个较深的水沟子,鬼迷了心窍:“你想办法把他踢到那个水沟里。”

何令震惊地张了张嘴:“你、你在说什么?”

“他可是顾黔明的孙子,你知道顾黔明是谁吗?!如果不是他,我们今天会这样吗?”刘冬彦绝望地说道,最后,他又神经质地软下了语气,“何令,没关系的,你还是未成年,你不会有重罪的!到时候、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说是那些人做的……”

何令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回话,宁宁更是被陌生的刘冬彦吓住。

“何令,你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了?爸爸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刘冬彦悲伤极了,半晌,他看到何令这张和何志旬如出一辙的面容,心中的怨念又被牵扯而出,“你怎么和你父亲一样,都这么……让人失望!让人恶心!”

何令的心被什么东西用力扎裂了,他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喉咙中仿佛堵满了沙石。他诧异于刘冬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过往十六年的温情,在此刻都变得如此可笑。

何令不禁问自己,刘冬彦真的爱他和宁宁吗?

他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他还怀有最后一点奢望。

世界都是安静的。

唯有小草莓不断地哭着,闹着,引得刘冬彦暴跳如雷,烦得要死了。

他见何令不愿意,就转而看向宁宁。可这一举动,彻底拧碎了何令心中的那点期待——刘冬彦连宁宁都要利用。

宁宁才七岁,他懂什么?

只听刘冬彦的语气好温柔,他自称爸爸:“宁宁,你会听爸爸的话吗?”

宁宁红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他看了一眼沉默的哥哥,生怕自己做错事,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个孩子,一个都不听他的了。

刘冬彦像是一根干枯的稻草,他无力地靠在石桥的墙面上。

…………

须臾,何令听到警车鸣笛的声音。

何令的眼泪已经干了,和石桥下的水一样,被白日蒸发。

他们大概要获救了,但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刘叔叔,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事情?”何令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可怜,下唇都被自己咬破了,满口的血腥味,“以前我也想过,如果你爱父亲,为什么要留着那个标记。”

“……”

“你不是我爸爸。”

刘冬彦受惊,想挽回什么:“何令,你在说什么?你、你是我养大的啊……”

但何令的心碎了,拼不起来了,他抽泣道:“一个爸爸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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