沆瀣一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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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超转身没走几步,就看到刘宇和他的女伴站在过道中,满脸嘲讽地看着他“嘿嘿,你们怎么连自己的钱都保护不好?想去报警?没用的,乘警要是想管,早就自己过来了。”

吴超瞪了刘宇一眼,觉得这个人真有些莫名其妙,明明马三应该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不报警、不站出来抗议马三抢他们的位置也就算了,居然还等在这里对他们冷嘲热讽。

吴超并不知道刚刚在过道里包飞扬教训了对方几句,已经让刘宇怀恨在心。

吴超没有理他,继续向前走,很快来到两节车厢的中间,非常意外地听到休息室里有人正在说话。

“你们快点去吧,再不去就打起来了。”听声音,似乎正是原本坐在对面靠走道位置上的那个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女生刘蕊。

“那就是说现在还没有打起来对不对?”一个声音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等他们打起来再说吧,该怎么做,我们比你清楚,你还是先出去,这里是司乘人员的休息室,闲杂人等不可以进来的,好不好?”

“不是这样的,那几个人是骗子,你们不能够不管啊!”刘蕊焦急地说道。

“骗子?骗子都让你看出来了,那他还能骗到人吗?”里面的乘警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警告你啊,你快点出去,再不出去,那我还真的要管一管你这种乱闯机车重地的行为了。”

吴超伸手敲了敲休息室的门“那边车厢里有人借下棋勒索钱财。”

“你又是谁啊!”乘警转过头。非常不满地瞪了吴超两眼。

“我、我现在就是一个举报者。”吴超觉得说自己是望港乡农技站的工作人员,大概没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让对方轻视。但是他现在又不能说自己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他的工作关系还在望港,工作证也还是农技站的。

“举报者?”乘警不满地挥了挥手“车厢就这么大,有什么事情我们看得到,不需要你们来举报。”

吴超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一趟省城之行其实也是包飞扬对他的考察,如果他的表现能够让包飞扬满意。那么回去以后他就能跳出望港乡农技站那个地方,得到发展的机会。如果他的表现不能让包飞扬满意,那么回来以后,大概包飞扬也会很快将他忘掉。

这是包飞扬安排的事情,他要是连乘警都叫不过去。肯定会让包飞扬不满。吴超连忙道“同志,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整个车厢的人都看到了,要是你再不过去,真要闹出事情来,恐怕也不好收拾。”

乘警不高兴皱起眉头,也担心出事情,这才整了整衣服,懒洋洋地站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屁大的事情也这么紧张,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还不把我们累死?”

吴超看到这个乘警这样的德性。不由想到过道里刘宇刚刚说过的话,担心这个乘警就算过去了,也不会秉公处理,那这件事他还是没有办好。

吴超领着乘警走向车厢,又说道“乘警同志,他们敲诈的是市农业学校的一位老师。现场还有我们临港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领导在。”

乘警同志神情不由微微一凛,农业学校的老师他可以不在乎。不过还有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领导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领导,是哪一位?”乘警连忙问道。

吴超心想包飞扬不一定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在火车上因为下棋跟人发生纠纷传出去也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吴超道“这你就不要管了,你秉公处理就行了。”

乘警不满地瞪了吴超一眼,因为已经走到现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就将站在走道上的刘宇拨开,然后大声喊道“喂喂喂,怎么回事,你们都在干什么?”

“嗨,赵老弟,是我,今天真晦气,找人下棋却碰上一个不停悔棋的。”马三站起来,笑着跟乘警打了个招呼“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下棋,这位郑老师不但下棋的时候喜欢悔棋,输了棋还要反悔,说好的彩头也不想给,最后还将你给请来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对啊,就下个棋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愿赌服输呗!”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乘警同志。”包飞扬看着走到身旁的乘警,对他说道“我的朋友喜欢下棋,马三主动邀战,下棋中间提出要有彩头,我朋友没有拒绝,这本身就是一件违法的事情。但是棋局没有结束,马三就掀掉棋盘,又以悔棋一次十块、拖延时间一次十块,还有浪费他时间为由,强要一百块钱,已经涉嫌到诈骗,而且我听到车上有人说他们经常在列车上干这样的事情,是惯犯。”

乘警皱了皱眉头“你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干部?”

包飞扬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

“哦,那你就应该明白,没有根据的话不能够乱说。”乘警的声音陡地严厉起来,刚刚他听吴超说现场有一个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领导,心想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过包飞扬看上去那么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领导”,也许身上有个一官半职,大小是个官,但是这么年轻,大概也就是个科长副科长什么的,而且还不是真正的科级干部,只是那个部门恰好叫某某科而已,可能就是个股级副股级,甚至可能还不是。

铁路系统的性比较强,铁路警察和乘警也不属地方警察局管辖。地方官员在这里的影响并不大。当然,铁路上的工作人员也大多生活在本地,虽然诸如学校、医院这些公共服务系统内部也有。但总要与地方打交道,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铁路系统也不像以前那么封闭,一些三产也在逐步剥离,并不能够真正地无视地方政府的存在。

因此地方上有一定级别的官员在铁路系统也能够得到尊重,但是包飞扬这种低级别甚至可能没有正式级别的官员,在铁路系统还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

乘警严厉地看着包飞扬“你说有人说他们是惯犯。到底是谁说的,你让他站出来指证。人在哪里,你给我将他指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现在是他们勒索钱财,你不去查他们。还跟我们要什么人?”吴超看到那个乘警对包飞扬疾言厉色,顿时又惊又怒,惊是因为他觉得包飞扬会生气,怒是因为他也感同身受,一个乘警,本来应该维持秩序、惩罚坏人的,现在倒好,面对坏人他不去管,反而盯着举报的人。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

吴超知道这种情况下总不能让包飞扬跟对方费口舌,只能鼓足勇气站出来,跟对方大吵。

“勒索钱财?你们钱给他了吗?”乘警瞪了吴超一眼说道。

吴超点了点头“对。给了,他们……”

“哦,给了多少钱?”乘警问道。

“一千五百块。”

“一千五百块啊!”乘警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钱,一千五百在九七年虽然不能说很多,但也不能说少。马三等人以前一盘棋也就五块十块钱。通常赢不到一百块对方就醒悟了。一般几十块钱警方也不会立案,可是现在竟然到了一千五百块。情况就不一样了,通常都是需要立案的。

“哦,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勒索,而是赌博啊!”乘警看了看包飞扬,又看了看郑宇穹“你是农校的老师?是不是你跟他下棋,说好了一盘棋多少钱?一个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干部、一个农校的老师,在列车上跟别人下象棋,并且赌钱,这事情是不是也要向你们单位通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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