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墨无墨(2 / 2)
包捕快道:“如果凶手是这床薄被包裹着砚台砸死了司徒老爷子,因为隔着一层被子,那么司徒老爷子头上的伤口处就不应该沾染上墨汁。但是仵作验尸的时候,明明伤口上有墨汁的,而且不少。”
司徒雯想了想,道:“会不会是砚台里的墨汁浸透了薄被,两面都有,所以才会沾到伤口上?”
包捕快举起手中的薄被,翻过另一面呈给司徒雯和宋无涯看,道:“不是这样,这薄被上的墨迹虽然面积大,但是并不厚,只是一面上有,另一面却完全没有,所以是没有浸透。更何况,司徒老爷的头上是见了血的,如果是用被子包裹着砚台砸下去,被子也该有血渍才对。可是,没有血渍。”
宋无涯微一思索,立时心头雪亮,明白自己终于是找到了能够脱罪的证据,强忍住心头的狂喜,说道:“这样就对了!”
司徒雯和包捕快急切地齐声问道:“怎么就对了?”
宋无涯道:“包捕头,你的发现和分析只能说明了一件事:被视作凶器的鲤鱼砚台砸了两个人,注意,不是两次,是两个。砸向第一个人时,是凶手直接手持砚台行凶,所以被砸的人,也就是司徒老爷子的伤口上沾染了大量黑汁。砸向第二个人时,凶手这才用被子包裹在外面当凶器,这个时候砚台上只剩下少量的、浅浅的残墨,这就蹭得被子上一块一块的,但是并没有浸透。”
包捕快双眼一亮,说道:“对,对,不错,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可是,凶手如此舍简就繁的目的是什么呢?”
司徒雯心中砰砰直跳,知道此案的迷底到了快要揭锅的紧要关头,她瞪大眼睛注视着宋无涯等他回答。
宋无涯缓缓地道:“凶手之所以要这么做,一来是发出的响动较小,二来也能减轻伤害,不会直接将人砸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凶手要确保第二个被砚台袭击的人的伤口上不能沾染到砚台上的残墨!”
包捕快和司徒雯等着宋无涯的解答已经等到心急火燎,一起齐声追问:“凶手为什么要确保不能沾染上残墨?”
这个时候,宋无涯卖起了关子,不回答了,转身向司徒雯道:“司徒姑娘,麻烦你去将司徒县令请过来,让他见证一下。毕竟不管我们发现和推断出什么,总得县令大人认可了才能作得数。”
司徒雯虽然惦记着迷底,但也明白宋无涯说的在理,于是小跑着到了司徒县令喝茶的客厅,急切地道:“叔父,命案现场那边有重大发现,请您过去见证一下。”
司徒县令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啜饮了一口茶,轻皱眉头道:“什么重大发现?该不会又是那个混帐小子空口说白话戏弄人罢?你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他行事说话一直就是三不靠。”
司徒雯忙道:“不,不!这一次是真的,宋无涯的确是在现场找出了新的证物。”
司徒县令不以为然道:“哦?新证物?该不会是他使了什么奸计,耍诈作假罢?”
“唉呀,叔父!他没作假,勘验现场的时候,我和包捕快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他呢!”眼见司徒县令这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司徒雯情急,顾不得犯上失礼,一把从司徒县令手上夺下茶碗,半撒娇半埋怨地催促道:“叔父,您就快去看看罢!等了结了这件大事,雯儿天天亲手给您泡好茶好不好?”
司徒县令无奈,只得随着司徒雯快步到了东厢房的命案现场。
包捕快将之前的诸多发现简要将司徒县令禀报了一番。司徒县令听得似懂非懂,有些失望地道:“这算什么重大发现?又没有一个实在的结论。”
宋无涯胸有成竹地道:“大人稍安勿燥,结论马上就有!”
他转身对包捕快道:“包捕头,麻烦你将这张薄被平铺在床上,用手掌在上面仔细摸上一遍。若我所料不错,必定会有所发现!”
包捕头急切想知道答案,于是依宋无涯,将被子在床上铺好,用一双手掌在上面仔细摸了起来。司徒雯心里也急,于是也上前帮忙,在被子摸索起来。
宋无涯双手拢着手铐铁链,并不像之前那样是三个人一起动手搜寻,而是袖手旁观。这也是他做人精到稳妥之处。眼下司徒县令在场见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必须经由包捕头或者司徒雯之手找到关键的证物才更为妥当。否则,指不定这位对自己成见极深的司徒县令会不会疑心是自己对证物动了什么手脚,从而怀疑起即将显露出来的证物的效力。
果然,很快,司徒雯“啊呀”尖叫了一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