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2)
官员出列,一个一个的禀报。
“已择城外寒山寺为天光大师下榻之地,恭迎天光大师来朝之事,礼部绝无怠慢!”
“工部拨款没有拖沓,也早备齐。”
“吏部已派官员在寒山寺附近看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确保天光大师安全。”
……
听着六部官员一个个出列禀报,明宗帝不住的点头:“如此甚好,大师来朝之事,不得马虎!”
如此大的阵势,让百官中的某些官员忍不住感慨:同属阴阳十三科,修国祚者却仿佛生生的比旁人高出了几分,看看这阵仗待遇就截然不同。
一个是尊敬的国师,一个却是被看作臣下的天师,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
……
……
天光大师来朝之日是真正的良道吉日,长安城夜里难得的不准行人喧哗,官兵列队在长安城里行走,一切都为明日迎接天光大师做准备。
跟枣糕说了一声,卫瑶卿就早早的回房休息了。眼下她为天师一职,虽还未正式上任,才下了任职文书,就遇到了天光大师来朝,但作为朝中官员,明日一早,也是要去跟着求见的。
所以,明日得比平时更早起来。
卫瑶卿爬上床,嘴里嘟囔着:“真是的……来一趟,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刚说完,就觉得身边有一阵轻微的风拂过,身体的本能以及察觉到那一刹那有人在身边经过,她脱口而出:“谁?”
屋里那座山水屏风后,出现了一道人影,影影绰绰,卫瑶卿不由暗道:还好是她,若是换了旁的官家小姐,当真是要吓坏了!
那道人影晃了晃,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我!”
还是那张天下罕有人能匹及的脸,探了出来,身上连夜行衣都未穿,那道与旁人旁人不同的长发披在身上,连掩饰都无,就这么探出头来,看着她。
深更半夜,有个男子,出现在她的闺房里,还探出头来看她。
卫瑶卿沉下脸来:“裴宗之,你来干嘛?”顿了顿,咬牙切齿,“这是女子闺房,你出现在这里?”
“我又没有做什么?”裴宗之静默了片刻说道,“来找你,只是问一问,你改主意了么?”
“那你什么时候不能说?偏偏半夜里跑到我闺房来?”卫瑶卿察觉到自己穿着白色中衣,“这样合适么?”
“事急从权……”
“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我急啊!我师尊明日就要到了,他让我眼下就去见他,明日同他一道出现。”裴宗之说道。
“那不是好事么?”卫瑶卿颇有几分烦躁的抓了一旁的团扇,扇了扇,入夏的夜,本来好好的,他一出现,动了怒,就察觉到夏夜天热了。
“他在为你造势,他是对你真的好,未来的国师大人。”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其实之前他就让我告诉你了,我一直未说,这一次,他想选你。”
“选我干什么?”少女冷笑,“当年不选我,把我推给庙远先生,现在又想选我了?”
“才好一点,你就满身的戾气。”裴宗之看着她,说道,“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这么说。”
“这不是没在么?”少女干笑了两声,“没什么事,请你离开。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出现在我的闺房,合适么?”
“庙远先生死了。”裴宗之说道。
少女躺下的动作一滞,半晌之后回头:“我知道啊!这天下谁不知道?又不是可以掩盖的事情。”
“他的旧物你不想拿么?”裴宗之站在原地,“不管他选不选你,你总要去一趟实际寺的,这一次同他一起去,路上还有人为你驾车,为你鞍前马后,不好么?”
他的道理一贯如此朴素,朴素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这些朴素的道理,却又偏偏很有道理。
“我可以自己去,不想借他的势。”少女重新坐了起来,屋内没有点灯,但今晚月色不错,清冷的月辉照在少女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疏离。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是我在长安做的这些事情惊动到他了吧,他怕我再做些扰乱国祚走向的事情,做些生灵涂炭的事情。所以,想把我拉回实际寺,好好点化,劝导我向善。”
“我知道善人有善人的道理。他要说什么我都能猜到。但这一次,我不想去,你如果是来做说客的话,也请回吧!”
第511章 离开
从张家出事到现在,再过几个月就是整整一年光景了。从初时的心如死灰,到之后的满身戾气,再到之后戾气稍减,再到如今,你不提她心中那一方底限,她看起来与长安城中的寻常少女没什么两样。
从外表看上去,这个少女,聪明勤奋,有勇有谋,孤身犯险,以一己之力,担起如今的圣眷,提到她,长安城中少有不称赞的,就算不服,那也只能不服罢了,毕竟,她所做的事情,没有别人做过。第一个做这等事情的,就是勇者。
但内里,她一天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仇恨,只是经过时间的淬炼,慢慢的将戾气沉淀下来,并没有就此消亡。
所以,她还是一个复仇者。
“我不当说客的,”对面屏风后的年轻人说道,落在屏风上的身影晃了晃,却没有再探出头来,静默了片刻,问她,“我如此夜半出现的举动很不妥么?”
“很不妥。”卫瑶卿说着瞪了他一眼,“你……”她想本能的回一句,你家人没有教过你读男女之礼,再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这点还是要注意的。但是话到嘴边,想起他似乎还真没有过家人教导男女之礼的,便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
“知道了,下回我会注意的。”屏风后的人转了转身子,似乎是背过去了,虽说没什么用,但这认错的态度还是好的。
“我知道劝不了你,但是师尊让我带话,我话带到了,听不听也就随你了。”他说道,“我是想说,你总得去一趟实际寺,那里有庙远先生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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