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深秋的时节,幸雨方才就将她的鞋袜换了新的,床下那双鞋子,早不是她昨日穿来的那双了。
见她一顿,幸雨快步回来扶了她。半晌,乐谙似正专心理着里衣,口中倒是闷闷出了声。她道:“你别生气,我方才不是有意的。”
身侧人一笑,“小姐说什么呢,奴婢没有生气。最多不过......忧心您的身子罢了。”
在人界小镇住的宅子,终归不必在妖界妖王宫的那样堂皇富丽。放眼看去,也就是些平常的实用家居,屏风衣架,一记小几,几方小凳,一处妆台,上有铜镜,脂粉盒子三两排。
虽是简陋了些,东西倒是俱全的。
“小姐先坐下罢,奴婢替您梳妆,一会儿该出去用午膳了。”幸雨道。这连早膳都未用过,铁定是饿了的。
“用完午膳,奴婢陪着您去这处的镇上逛一逛可好?”
“好。”,乐谙柔声应下了。
午膳刚过,乐谙这身子的疲累之感算是去了七七八八,有了些力气。而后着了幸雨备下的大氅,带上了两名亲侍,预备着出去走走。
既说好了是出来游玩的,便要有个游玩的样子。往后等他来接自己回去时,也好同他讲讲其中有趣的人间风物。
宅子到镇上的距离算不上远,几人走了大约一里路便可瞧见镇子口的牌坊了。同昨儿个夜里临县的花灯会差不了多少。镇上挂了彩帆彩灯,几乎挂了满街,他们停在远处都可见三两孩童或有三两女子手提花灯而过。
那些个花灯的模样十分娇俏,有玉兔模样的彩灯,也有白虎或白鹤模样的,绘制在灯纸之上。里间烛火映出,烛光朦胧间亦可见绘物栩栩如生的情态。
乐谙悠悠然自眼中漫出些羡慕来。
幸雨这便懂了。带了笑意,同身边的亲卫离得近了些,塞了些许银钱放到那人手中,轻道:“去买两个好看的给小姐。”
那亲卫颔首,随后便去了。
乐谙沉心在一处看那些个彩灯,唇角笑意微微,亦有时不时会笑得弯了好看的一双眼儿。
便就在此时,她那笑意一瞬的凝在脸上,心口涌出莫名的刺痛,生生逼得她弯了纤腰。一颗心似被人紧紧拧住,痛极。
而后眼见儿的,瞳仁的黑色忽得四散了去,幻作了碧蓝色的一双眼!
唇角漫出鲜红,身子堪堪倒下,任幸雨扶也扶不住......
乐谙耳中轰鸣,外间的声音全然听不清楚了。懵然间,她竟有心觉,猛地甩了幸雨的手去,朝后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勉力睁眼去看那处牌坊顶上的位置。
没有人?怎会没有人!
明明方才伤她的那人,就在上头站着!他在上头该是瞧了自己许久了......
第53章
幸雨骇的不轻, 同是反应过来便去后头抱了乐谙腰肢, 泣道:“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
手无意间抚上乐谙胸口那处的衣衫, 便觉湿糯,定睛一看才发觉她胸口那处破出一大窟窿,暗红色的血此刻正缓缓向外淌着。
不止胸口,前头大半的衣衫被血色染为血衣, 情状可怖。
镇上原还在嬉闹调笑的凡人,瞧着这骇人的场面儿,早早的哄吵着四散了去。
幸雨嗓音嘶哑,吼道:“你们愣着做什么!快将殿下带回去!你,快回去知会王宫医,殿下重伤,备好东西候着!”
幸雨的反应已是极快的了, 其余两人此刻还没得丝毫反应,怔怔瞧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乐谙碧蓝色的一双眼还紧盯着牌坊顶上, 偏生不去管自个儿身上的重伤,像是生生要将那处盯出个洞来。使了大力扯了幸雨的袖子, 乐谙急道:“幸雨,你,你瞧见了没有......那人,那人长什么模样。”
幸雨哪有余力去答她的话儿, 一面扯了自个儿的外衫,几下相叠,再行覆在主子胸口的血窟窿处, 死命压住。
像这样子的血流不止,主子这周身的血不消多时就该流尽了。这也顾不得礼数了,开口就道:“瞧什么呀瞧!您不觉着疼的么?!这地方不安全,咱们得快快回去!”
主子倒还盼着见到那人,就不怕那人卷土重来,自己连小命都难保了。
何谓人界安全一些,遍地都要要人性命的东西,陛下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被伤了,连是谁做的都不知晓。
......
亲卫横抱了乐谙在怀中,管不上阿佑交代的禁忌之事,使了妖法便回了宅子。
宅子外头有结界,凝了妖帝三成妖丹的术法在内,一般东西定是闯不进的。
乐谙这身子变化大得吓人,早不只单单有眼睛自黑色幻化为碧蓝色,这额间从未出现过的鳞甲片也冒出了头。到那宅子时,两处青色的角也已露出了头。(神兽种类外貌描写皆为私设,勿考究书籍)
这副身子,除了心口处疼了些,流的血颇多,有些骇人外,别的倒是没有什么。
怎知王儒一见,全然没了往日清风霁月的风骨,慌张非常的奔过来。
对那亲卫喝道:“......怎的出去了这么些时间,伤成这样?快!将殿下抱进房中!”这血令她白了唇色,一副雨打花落的病秧子模样,瞧得王儒心惊肉跳。
顾不得问上一句元凶何人,紧着时间进了屋子施救去了。
.......
幸雨这厢小脸煞白,同同样小脸煞白的阿佑相视良久,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日之事,细思恐极。是什么人可在几名妖法甚高的亲卫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重伤了小殿下。瞧小殿下这模样,那人术法高深,生生逼出了小殿下半身原型。
在人界五道管理之下,还有胆敢肆意妄为之人,当真难想。
还有那人,为何单单便挑了小殿下动手,这事与淳王府会否也有联系?
“此事得快些修书回宫,告知陛下。”阿佑急道。小殿下刚出来不久便出事了,任谁也吃罪不起。且现如今,住的地方已然暴露了,还不知那些东西的来路,会否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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