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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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你兄长,今日就是玉儿的及笄礼了。”徐夫人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

“娘亲。”徐玉郎拉拉徐夫人的衣袖,“女儿现在这般不也挺好,这满天下,有几个闺阁女儿能有我这样的经历,对不对?”

徐夫人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她啊,总怕委屈了徐玉郎。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一转眼,就到了除夕。

汴梁的除夕夜很热闹,刚到子时,鞭炮声就从外面传来,徐玉郎叮嘱侍女看好徐夫人,自己拿着炮仗就跑了出去,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他又放了几个烟火,这才搓搓手走了回去。这外面,太冷了。

徐夫人跟徐老爷早就准备好红封。徐玉郎进屋脱了大衣裳,就走到二人跟前,给他们磕头拜年。

徐夫人笑着让侍女把他扶起来,又把红封递了过去。

“我们玉儿又长了一岁。”

徐玉郎坐在一边,看着天色不早了,就让徐夫人赶紧回去休息了。徐夫人自己也觉得有些疲累,嘱咐了他几句,就先回了房间。

这么多年了,徐家终于阖家三口过了个好年,这几日大家面上都带着笑意。终于过了上元节,徐夫人跟徐老爷商量了一下,拿出了那个襁褓。

晚上,徐夫人打发走了众人,把那个盒子递给了徐玉郎,说:“玉儿看看这个。”

徐玉郎不太明白,接过来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缎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见识一个襁褓,歪着头瞧了瞧,看向徐夫人。

“娘亲,这是?”

徐夫人看着襁褓,又想到了徐玉郎小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就会哭出声来。她含着眼泪,看向了徐老爷。

徐老爷轻轻地咳了一声,缓缓地讲起了十五年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徐家夫妇刚刚成亲满一年。徐老爷在苏州做生意,徐夫人跟着他一起去了那边。那天,正是腊月初八,徐老爷跟朋友吃酒回来,坐在马车里醉醺醺的。

往年的腊八,已经冷到冻手。而这一年,却格外暖和。徐老爷迷迷糊糊的,就听见隐约有小娃娃的哭声。

“福贵,去看看。”徐老爷敲敲马车,这个时候,若是真有个小娃娃在外面,恐怕没一会儿就得被冻死。

“是。”

福贵应声停下了马车,沿着哭声,一路找过去。旁边,就是平江河,上面有零星的船家。一会儿,福贵抱回来一个哭得脸色发紫的小娃娃。

“老爷,在河边捡到的。”

徐家夫人此时已经快要临盆,徐老爷正是喜欢小孩子的时候,见不得小娃娃受罪。

“先抱回家再说,不许声张。”徐老爷嘱咐道。

马车安静地驶过街道,车内暖融融的,小娃娃可能是因为不冷了,哭声慢慢地停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老爷回到家的时候,徐夫人已经发动了,没一会儿,就生了个男娃娃。徐老爷抱着那个孩子进了内室,夫妇俩商议了一番,就让这个孩子做了他们的女儿,对外宣称,徐家得了一对龙凤胎。

徐玉郎听完这个故事,愣愣地看着徐家夫妇,犹豫了半晌,说:“所以爹娘的意思是?”

“不许乱想!”徐夫人打断了徐玉郎的话,“我跟你爹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总要知道这件事情才好,毕竟人都要有个来处。”

“我不要什么来处!”徐玉郎忽然说道,“我爹娘就是我爹娘。”

“急什么!”徐夫人像小时候一样,把徐玉郎抱在怀里,“你听娘亲把话说完,好不好?”

徐玉郎的情绪被安抚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乖巧地点点头。

“当年你爹抱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还有两个金元宝,娘亲仔细地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又怕那玩意留着是个祸害,所以只把襁褓留了下来。你也知道,这东西一看就是好物,所以娘亲想着或许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让你亲娘不得不舍了你,这么好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徐夫人还记得当时她刚生产完,把徐玉郎抱在怀里的时候,小姑娘睁开眼睛就对着她笑了。一瞬间,徐夫人就认定自己就是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后来,徐家长子夭折,若是没有徐玉郎在身边陪着她,她恐怕撑不到现在。

母女两个泪眼相对泪眼,哭得手帕全湿了。

“娘亲不许不要我。”徐玉郎说道。

徐夫人捏捏她的脸,说:“娘亲怎么可能不要你呢,要不先看看娘亲给你准备的嫁妆?我啊,还等着肚子里这个出生了,我们玉儿换回女装,漂漂亮亮地出嫁呢!”

徐家老爷在一边也是眼睛发酸,他何德何能,养了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第13章

深夜,徐玉郎还没有睡,他一直捧着那个襁褓出神。知春立在一边,也不说话,时不时地拿剪子剪掉烛花。

徐家一子一女,玉郎跟玉娘。两个孩子,真如小名儿一般,生得粉妆玉砌,谁见都要赞一句好样貌。

她知道,自己千娇万宠地长大,要月亮不给星星。小时候,她爹经常趴在地上让她当马骑。她娘呢,更是疼她到骨子里,经常把她抱在怀里。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是没有想出来爹娘待自己跟兄长有哪里不同。

五岁的时候,她跟着兄长一起开蒙,成绩比她兄长还要好一些。读书先生都说,倘若她是个男娃娃,怕是不止于翰林。

八岁上,她兄长一场风寒去了。徐家大房盯得又紧,徐家夫妇商量了一下,就让玉娘换了男装。

徐玉郎觉得长到十五岁,自认比其他闺阁女儿要见多识广。但是冷不丁出了这种事,任是谁也不能接受的。她又低头看了看那个襁褓,果然是好物。兴许自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外室所出吧。她晃晃头,那又如何,自己不想知道。作为徐家女,挺好的!

徐夫人靠在床上,眼睛红红的。

“玉儿怕是不会寻亲的。”

“想这么多做什么?”徐老爷摸摸徐夫人的头发,“她寻了咱们就不认她做女儿了?”

徐夫人白了自家夫君一眼,叹了口,说:“当年郎儿去了之后,我病了整整半个月。玉儿才那么大点,就在我身边守着。”

她说着,伸手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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