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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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席间那些陪坐的公子哥们不知道谁许诺了身边的花娘,说要送她一份螺子黛,惹得船舱里一片娇呼。

那个“找茬的”有点喝高了,正在吹牛,“你们放心,我们家就有脂粉铺子,只要那人还有货,我便送你们一人一份。”

花娘们欢呼雀跃,纷纷要给他敬酒。

崔晋庭没有往心里去,只跟南安世子对饮。

大约半个月后,崔晋庭骑马自一家茶楼门口经过,忽听得茶楼的二楼有人怒喝,“我都跟你们说过了,这螺子黛是海市上的朋友捎来的。没有配方,你们便是把我关起来,我也拿不出来这个方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点厉害看看。”一阵乒乒乓乓,二楼的窗子突然被人打开,有一个人从里面跳下了楼来,正好落在崔晋庭的马前。

崔晋庭心中正在思索,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一见这落在他马前的汉子,不由得双眉一挑,这人不就是那对姐弟的家仆?

那汉子拔腿就跑。崔晋庭却想都不想,就从马背上跃起,落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闵江抬头一看,不由得惊讶非常,“是你。”

就是这一拦,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为首的,就是“找茬的”贴身小厮。

那小厮刚想抓人,但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吓得连忙行礼,“崔二爷。”

崔晋庭只盯着闵江看,口中问那小厮,“什么事,为何抓人?”

那小厮眼神躲躲闪闪的,“没什么。”

闵江气愤地呸了他一口。

崔晋庭看向闵江,“你说。”

闵江想了想,“既然这样,我索性就从头再说一遍。我家主人昔年到处游历,曾经在海市救过几位胡商的性命。那胡商心存感激,每次只要来海市做生意,都会给我家主人捎些礼物,聊表心意。而这些礼物里面,就有螺子黛。我们刚回京城,囊中羞涩,便卖了螺子黛换些银钱。谁知道他们竟然如此霸道,非要我交出螺子黛的配方。你们脑子被驴踢了吗?如今京城里螺子黛都卖到什么价格了,我们家要是真的有配方,能做出螺子黛来,还不早就自己开铺子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们偏不信。没有就是没有,你们便是把我打死,我也拿不出来。”

崔晋庭心中可不相信,这家仆当日在乡下照顾他的时候,除非必要,绝不对他多说一个字,今日这话背得滚瓜烂熟,必定是那个“惭愧非常”的小娘子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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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施恩求报

崔晋庭看了那小厮一眼。

那小厮吓得一哆嗦,这位崔二爷瞧着跟尊玉人似的,可是发脾气从来不提前打招呼,便是自家公子也在他手里吃过大亏的。正想着,忽听到崔晋庭冷冷地问他,“还想干什么,想要我请你吃饭?”

那小厮连忙带着人跑了。

闵江哼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崔晋庭行了一粒,“多谢公子帮忙。”

崔晋庭冷着一张脸,“她也来京城了?”

闵江不说话了。

崔晋庭冷哼一声,“她在哪里?”

闵江皱眉,“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崔晋庭眉头微皱,心中也没个答案,见她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上次就那么把他丢在荒村,这口气他就是咽不下。他没好气地反问,“我今日帮了你们,她难道不应该来谢我一声。”

闵江想了想,“这个小人可做不了主。得回去问主人一声,若是主人同意了,小人再去公子府上送拜帖。”

崔晋庭暗自磨牙,这架子,端得比他还高!“不用送拜帖了,明日酉时就在这茶楼里,我等着她。”

说完,崔晋庭翻身上马,也不理闵江,策马而去。

闵江挠头,赶紧赶回家中跟瑶华禀告。

和瑶华奇道,“他受得伤并不轻啊,抢了那些人的东西,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京城,还能喝退霸道的小厮。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闵江一头汗,“我急着回来跟您禀报,忘记打听了。但是那小厮喊他崔二爷。”

和瑶华想了想,“你别着急,一会儿你便出去打听打听。放心,这人我瞧着秉性不坏,最多也就是撒口气罢了。”

“啊?”闵婶眉头紧皱,“怎么个撒气法?”

和瑶华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在京都安定下来,恩哥儿也入了学。总不能像在和家老宅那样,说走就走。你也别想得太糟糕,这人最多就是年轻气盛,我大不了被他奚落一顿吧。”

瑶华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些京中子弟,表面上人模狗样的,私下里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琢磨了一会,心里想了几个方法,准备见机行事。

傍晚的时候,闵江终于回来了。满头大汗,晒得脸都红了。

和瑶华早已准备好了莲心茶,让他先灌上两杯再开口。

“姑娘,这个崔二爷大名叫做崔晋庭,是工部尚书崔洮的孙子。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是能在官家面前行走的人。”

和瑶华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闵江理了理思路,“工部尚书崔洮有两个儿子,长子叫做崔冼泰,次子叫做崔冼智。崔冼泰并没有什么太出众的地方,反倒是次子崔冼智惊才绝艳,当年也是一表人材。据说此人三岁能吟诗,五岁能画画,京中人人都称其为神童。所以呢,就被选中成了皇子的伴读。”

和瑶华脑子转地飞快,“难不成那位皇子,就是当今的官家!”

闵江接过闵婶递过来的扇子,狠狠地扇了几下,“正是。据说崔冼智跟今上的关系很好,后来崔冼智被贬官,半途被山匪所杀,而崔冼智的夫人就丢下了当时只有三岁的崔晋庭回了娘家,连守孝都未结束,就另嫁他人,不久之后她那后嫁的丈夫便外放,她就跟着去了任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回来。”

瑶华听到此处,十分愕然,丈夫刚刚遭遇横祸,居然就能抛下幼子远走高飞,这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崔晋庭……瑶华不由得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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