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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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拂歌姜晴等人都上了百里荇的那条船,姜晴在黑鹰手中受了伤,虽自己医术卓绝,但医者不自医,还好有药门中人在,便也一道登船为她治伤。

君拂歌一直守在姜晴身边,听药门中人说并无大碍才缓下神色,本有心宽慰,却见姜晴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安陵辞,眸中水花一闪,竟是挂下两行泪来。

莲褚衣瞧着恶心,伸手就要抽鞭子,然一摸腰间才想起她那长鞭被番邦中人绞断了,索性红唇一掀毫不留情地讽道:“小萄妹妹都没掉泪呢,你哭个什么?”

骤然被点名的童萌:“???”

“怎么,你哭上一哭便能叫此事翻篇了?在番邦老巢里的时候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便忘了不成?”

君拂歌眉间一蹙:“怎么回事?”

莲褚衣冷道:“我易容成番邦女子的模样去救她,亲耳听她说要我放她回来,她好帮我抓君小萄。”

安陵辞眸间一凌,其中似裹了无尽霜雪冷刃,只一眼便剐得姜晴周身生疼,叫她忍不住别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只低眉垂泪道:“他们……他们当时要剥我的皮,我是诓他们的,好让他们……放我回来。”

姜晴面色惨白羽睫轻颤,原本仙灵动人的眼中蓄满了泪。美人一哭,本就能叫人心口揪疼怜意顿生,何况姜晴平日里外柔内刚,从不轻易落泪,若是放在平时,怕是不会有人再多说一句。

然此时,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心生怜意,就连君拂歌也只是闪出几分复杂眸色,眉间一点点拧起。

姜晴本想去拉安陵辞的袖子,告诉他她只是想用计脱身,并不是真的想害小萄,但那两道冰凉的目光一直扎在头顶,竟叫她不敢亲近,只一伸手拉住了童萌。

“小萄,我们相识多年,你应当是知晓我的,我绝不会故意害你,当时的情状,我那样说真的只是权宜之计……你可信我?”

“信。”这一字童萌答得斩钉截铁,让姜晴心头微松,但下一秒,又听她道,“也不信。”

童萌相信姜晴当时确实是抱了权宜之计先让他们放了她的想法,但不信姜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对她存半分恶意。

“小萄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姐姐为何要跟他们说来抓我?”童萌一点点掰开姜晴攥着她的手指,面无表情道,“我猜,是姜姐姐跟他们说,我的价值更高,抓了我更能钳制其他人,尤其是我哥哥。”

看着姜晴面色一变,君拂歌握紧了掌心。

“可姜姐姐有没有想过,他们听了这话可能既不会放了你,又会想着要抓我回去?”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这样做了。若是今日我没有立刻认出哥哥是被假扮的,不止是我,留在岸上的其他人,每一个都会有危险。姜姐姐在想要脱身的时候,就一点没想过我和这些人的安危吗?”

“还是说,姜姐姐其实想到了,但为了自己能有一线生机,就顾不得我们了?”童萌的目光如水,却瞧得姜晴面上火辣辣疼,比当众被人抽了一耳光更甚。

“我,我不是……”

“人在危急之中的言行未必出自本心,姜姐姐想自保无可厚非,我也不会因此责怪姐姐。”童萌抿了抿唇,“但若换作是我,我定是要努力叫他们知道他们没有抓错,我的确是最有价值的人,这样才能保得一时平安。”

“因为我相信,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姜晴猛地一颤,童萌的这一句仿佛是在告诉她,她不够信任君拂歌,不相信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君拂歌的一双手握得发青,一言不发退出了房间,走到船板上。

这些时日,他一直告诉自己,姜晴之所以没认出他,是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想,他所经历的事太过荒诞,若换了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够相信接受。

可今日发生的事,却叫他重新审视自己与姜晴这么多年的感情。

即便他依然不愿相信,那个笑得眉眼温柔同他一起长大的姑娘,会是个心思深沉暗害他亲妹之人,可他却不得不承认,姜晴或许并没有那么爱他。

至少……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爱他。

海风拂起暗紫色的衣袍,上头的绣纹莲花仿佛活了一般。莲褚衣静静瞧着,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只是他站了多久,她就跟着站了多久。

屋里的童萌也没想再待下去,她的确不怨怪姜晴,经过上次长歌山庄奸细一事,她本就做不到再对这原书女主掏心掏肺,只是想着她日后会成为她的嫂嫂,不与她为难便是。

但今日一过,她和姜晴之间定连表面的交情都维持不了,她也不再愿意姜晴同原书中的结局一样嫁给君拂歌,索性将话说开,也让哥哥看得更清楚一些,无论是对姜晴的,还是姜晴对他的。

童萌走出房门,忍不住叹了口气。

蓦地,脑袋上一重,是大佬一掌按下来,揉了揉她的额发。

“妹妹方才说,相信哥哥一定会来救你,这个哥哥是指他那个哥哥,还是我这个哥哥?”

童萌愣了愣,看安陵辞负手而立,眉梢微挑,似是不经意一问。

童萌像是忽而打通了任督二脉,转过弯来。她这些时日说白了,一直是在同大佬相处,却也觉得这个假哥哥是真的一点点在同她亲近。虽然攻略错了人,但她之前的攻略计划,是切实有效的。

既然如此,她怕个什么劲儿?

当然是继续攻略大佬啊!让大佬把她当亲妹子疼,那她就既有一个正派男主哥哥,又有一个反派大佬哥哥,不止是双重保险,说不定还能走上人生巅峰!

童萌眼中的光芒亮了又亮,顿时不再犹豫,同往常一样抱住哥哥手臂摇了摇:“当然是哥哥你啊,我跟哥哥的感情这么好,若我遇险,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听到久违的这声“哥哥”,安陵辞勾了勾唇角,眼尾流出些许愉悦:“妹妹这么招人疼,我自然是舍不得让妹妹犯险的。”

安陵辞又瞥了童萌一眼:“对了,妹妹方才,是怎么一眼认出那人不是我的?”

童萌拽了安陵辞的手笑嘻嘻道:“哥哥手上不是戴着我送你的生辰礼嘛,这么独特的礼物旁人可没有。”

而且,若是大佬,才不会用那种语气同她说话。

这一句童萌自是没有说,只道:“可惜我那时候还不知哥哥你……这生辰礼算不得数,要不我再重新……”

童萌话未说完,就见大佬抬了手,将尾戒凑到唇边,眸中深光闪烁:“妹妹的这份礼,我很喜欢。”

大佬唇畔微动,以童萌的角度瞧着,像是在那尾戒上落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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