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1 / 2)
日落夕阳时她才醒,方应看正端着热腾腾的茯苓鸡汤端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红帐里的人。
“我不喝,我不想看到你。”
方应看听见这沙哑的声音,微微蹙眉,心生怜惜,暗想以后还是身下留情算了。
少女狠狠瞪了一眼衣冠楚楚的眼前人,便别过头不去看他。
方应看也没动怒,刚伸手摸上那尚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就让一句凶巴巴的“别碰我!”缩回了手。
权重尊贵的方侯爷这般小心翼翼,温柔讨好的样子,乖巧听话的出奇。
她暗暗腹诽,正用毕生所学的言语骂他道貌岸然。
只听床边人笑了一声道:“夫人不吃饭那便是还有力气,不如,我们继续?”
“直到夫人肯乖乖吃饭为止。”
盛着鸡汤的玉碗被放到床边小几上,方应看俯身就要上床。
她瞬间羞红了脸,转过头就看那贵公子眼里是比盛放桃花还迷人的璀璨。
“方应看!你威胁我!”
她刚要张牙舞爪想扑过去狠狠捶那登徒子,哪想酸痛的胳膊牵一发而动全身,痛感拉扯着她使她瞬间没了力气。
方应看顺势把她捞在怀里,不安分的手就要往她身上蹭。
“我喝我喝!我一定好好吃饭!”
“这才乖嘛。”方应看将热汤盛上,嘴角上挑,“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她差点儿被呛晕过去。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能不用搀扶自己下地走路。
这两天的一日三餐皆由方应看抱在怀里亲自喂食,更衣沐浴也是被方应看抱着,在外人看来是夫妇俩情浓蜜意如胶似漆,实则是她全身酸痛毫无力气。少女一看到身上还未消去的红痕,一想到那晚方应看对她的痛苦折磨,便咬牙切齿,即使对施暴者拳打脚踢报复一番也不能消气。
第三天照样睡到午时,她刚下地,红叶便过来轻柔地服侍她。
听红叶说方应看外出办事晚上才回来,而且明天就要远行。她计上心头,一想到方应看不在她能好好睡上一觉,便有掩盖不住的笑意。
天空垂下黑色羽翼,月华满城。
方大侯爷刚回府便被请上醉楼二层赏月,当他走上二楼,看到佳人华服盛妆光彩照人,心便漏跳一瞬。
“夫人怎么如此雅兴。”方应看搂着她,不可抑制地亲吻那抹胭脂的唇,玉簪花香甜蜜惹人醉。
她也不拒绝,待他正欲打开贝齿,她微微偏头道:
“因你临行在即,做夫人的自然要为你准备美食好酒咯。”
怀中人端上酒杯就要敬他,他却用手一挡,笑着说道:“夫人得先喂我吃些芙蓉糕。”
也是,一上来就让他喝酒,意图似乎是有点太明显了。
手中的芙蓉糕似乎比平日的颜色要深,不过无所谓,反正也不是自己吃。
心里这样想,芊芊细手便被大手握着,方应看一口吃掉糕点,还轻轻舔掉了她手上的残渣。方应看喝一杯酒就吃一口糕,主动喝酒的样子让她心里笑开了花。
本来方应看还想喂她喝,她就找借口说月事将近不敢凉饮,方应看由此抚摸上她的腰身,她也没像平时那样抗拒,只心里暗骂道白天正人君子晚上衣冠禽兽,真是人不可貌相。
只是......
不知道那迷药什么时候生效,她把不准药效,想着方应看筋骨强健耐性过人,索性一次性倒了大半包。
方应看此时半眯着眼,紧紧搂着她亲昵地亲亲蹭蹭她的脸。她隔着碧藕色蜀锦长裙都能感受到身后那物在兴致愈高地顶着她。
她心里又暗暗得意,幸好下了药,不然今晚又要遭折腾了,等他一走,她就去游历半个月,得好好冷落冷落他,谁让他前两天对她做出那样过分的事。
方应看忽然松了手,酒意阑珊。他一直手搁在桌子上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酒杯对月将饮,眼里有星河。
“帮我倒杯茶......本侯醉了。”
少女强忍着不笑出声,她刚离开怀抱,方应看就倒在了桌子上。
华冠微斜,睫毛和冷峻的面庞撒上月光,宽厚的脊背一动不动,像只沉睡的羔羊。
“方应看!方应看!”
少女大声的在他耳边喊了几声,见桌子上的人一动不动还不放心,又大胆地伸手捏了捏脸。
依旧毫无反应。
她如释重负地长叹出一口气,噘噘嘴道:“哼!谁让你欺负我,我是没法才从药房拿的,你就好好睡着吧,睡到明天下午去!”
越说越得意,放大了胆子去揪了揪那人如瀑的黑发,跺跺脚骂道:“登徒子!流氓!你一人在这儿呆着罢!”
如释重负,少女像一只活泼的小兔,蹦蹦跳跳地就往外走,却听身后传来沉郁的声音。
“站住。”
宛如一盆冰水突然从头上泼下,混着冰渣子打得全身颤抖。
即使周围有灼灼烛光,也觉得周身堕入黑暗。
她缓缓转身,方应看端端正正地站在那。
五雷轰顶!
她吓得连连后退,撞倒了放在贵妃榻桌几上的玉棋,黑白玲珑子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磨刀霍霍的凌迟声。
“你你你....”她已退缩到墙角,语无伦次,眼睁睁地看着方应看拿着装酒的玉壶向她走来。
不可能......她可是看着他喝了大半壶。
方应看边走边用手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意渐浓。
“夫人大费周折地摆这鸿门宴,居然只是掺了些迷药。”
“我倒希望夫人能对我做些别的事......”
方应看说着已经靠近了她,右腿卡在她两腿之间,带着扳指的手挑起她下巴,两身完全贴紧,让她动弹不得。
“我是喝了酒,可也吃了不少芙蓉糕啊。”
她被迫抬着头与他对视,那笑里藏刀的桃花眼哪里是羊,明明是披着羊皮的狼!
完全可以生吞活剥连她骨头都吃抹干净的恶狼!
难怪下午听到厨房的人说夜宵要顺着侯爷的意来做,她以为是做些方应看爱吃的,原来是方应看让厨房将解药放在芙蓉糕里。那他又是怎样知道酒里有药?她明明把药房里的人都支开了的。
“本侯在江湖朝廷这么多年,你这雕虫小技一眼就能被识破。本以为把人支开就无人知晓?待你一走他们一个一个对着药房账本就能查出来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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