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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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岁知对待自己一向自律到严苛。

英国繁星寥落、略显迷蒙的夜幕,堪堪呈现发亮的征兆。

这个平日我绝对不可能清醒的时段里,他已经西装革履,整装待发,在客厅召开私人飞机起飞前的,最后一次公司高层视频会议。

说是平日无法清醒,我却不知怎的辗转难眠。

伴着昏黄的床头灯光郁郁坐了一夜。

等电量只剩四分之一的手机时间转向整点,我拢了拢肩头即将滑落的披巾,光脚下地。

脚掌踩在细密厚实的手工地毯上,像一株没有主干的女萝沉默着伏在门上,试图通过隔音极佳的木质材料,留神聆听祁岁知那头的动静。

会议进行到一半,我百般努力,只能听到几个不成整句的词汇,反倒是光滑冰冷的门面,被我不甚雅观的姿态捂到温热。

祁岁知的工作风格,与他和我在一起时的剪不断理还乱截然相反。

简练而强势,分拣思路,指出问题之后,往往是干脆利落的一锤定音。

我趴到身躯发冷,其实过去了一刻钟而已。

很想开门出去,借着告别的由头再看他一眼。

那么多次的再见,唯独这次,恰巧是真正的告别。

但我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把今日当成普通而寻常的一日——所有的一反常态,不合时宜流露出来的情感,都会成为祁岁知继续怀疑的证据。

我站了一会儿,门外万籁俱寂。

会议结束,临近出门,或许是他在最后一次整理仪表。

情况不似脑中假设,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从客厅缓缓来到我的门前。

又是沉寂。

我在等,相隔另一侧的祁岁知也在等。

我不敢乱动,生怕被他抓到偷听的现行。

出于某种心虚,我把腰杆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一寸光洁如新的门把手。

门外机括门内相连,在我躲开后不过叁两分钟,那把手悄然向下一斜,却远远不到松开咬紧的机关,从而彻底打开房门的地步。

那极轻的动作,仿佛午夜梦回的幻觉,快得没有在视网膜中留下半分影像。

祁岁知也想见我吗?

短暂几天,他竟如此舍不得。

我情不自禁联想到不知在何处看见的,一句形容爱情的精准描写。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那么,对于祁岁知而言,爱是想打开又害怕打开的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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