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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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竖起半个身体,趴在门上挠了半天,一边扑腾一边嚎,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个时候,铁门被人推开了。

可此时的炮哥儿在地上打滚,没听见外头的动静。直到屋门轰然洞开,方鹏顶着一身水汽,吊嗓子似的吼道:“我滴个亲娘娘哎!你俩搞啥玩意儿?”

小胖墩一嗓子喊出了两米八的气势,程旷怔了怔,腿上稍微松了劲,章烬见缝插针,抵在他膝弯上,压制住了程旷,他扭头对方鹏说:“闹着玩儿呢……你带烧烤了?”

“对咯,狗鼻子也没你灵啊炮哥儿,”方鹏把雨衣脱了挂在屋外的竹竿上,从窗台那里把装着烧烤的袋子拎了进来,“袋子沾了油和水,都脏了,我去拿个盘装着,你俩赶紧起来,地上多凉啊。”

看见方鹏进厨房了,章烬才松开了程旷,笑眯眯地说:“学霸,你欠我一顿。”

程旷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章烬拉了他一把。这一架之后,重新站起来,程旷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似乎真像傻炮儿说的那样“败了火”。

“你炮哥儿,专治不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章烬伸手摸了摸程旷的头发,把翘起来的一小撮毛压下去了。

傻炮儿手欠得过分了。程旷打累了,忍了没抽他,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盯了他一眼,心说:我就忍他一回。

这个时候的程旷还不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了。比如得寸进尺,比如一忍再忍。

方鹏把烧烤盘端到餐桌上,足足装了六个盘,除此之外,还有一盘煎饺。

“今天冬至呢!吃饺子不冻耳朵,快来快来,”方鹏给程旷和章烬一人夹了六个饺子,说,“一人六个,顺顺溜溜。”

章烬拿可乐罐碰了下程旷的杯子:“冬至快乐。”

程旷也跟他碰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灌了一口可乐。

“学霸,”章烬叫完之后顿了顿,他想了想,又换了个叫法,“程旷。”

程旷抬眼看着他。

“程旷,我琢磨着咱俩算朋友了,”章烬说,“有事儿别憋着,伤心肝脾肺肾胃——哪儿都伤,不然还要拳头干嘛?”

傻炮儿……章烬说的还挺有道理。程旷嘴角弯了弯,不知怎么就笑了。

“操,笑个屁,劝你抓紧给我收回去啊!”章烬拍了下桌子。

电视里正在放综艺节目,方鹏叼着鸡骨头,不知被哪一幕戳到了笑穴,哈哈哈乐得不行,回头拍了拍章烬的腿,含混不清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炮儿啊,过完冬至就该过年了吧?”

章烬拿垃圾桶接了他嘴里的鸡骨头,随口回道:“还早呢。”

其实也不早了。

四中全体师生包括高三年级在内,都已经开始准备元旦的节目了。

石韬很重视这一次的元旦表演,这是七班同学第一次一起准备元旦汇演,却也是他们整个高中时期,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一场小小的演出做准备了。高中三年,归根到底,只有高二这一年才是这群男孩女孩们的黄金时期。

文艺委员提出了好几套方案,由石韬确认过后,七班最后定下的节目是杯子舞,石韬的意思是,要全班同学都参与。那段时间,每天晚自习开始前十分钟,七班就会传出拍杯子的声音,数学老师老田有一回走进来,被唬得一愣:“孩儿们,你们这是丐帮聚会,集体敲碗讨饭呐?”

元旦夹在月考和期末考试中间,跟两头都挨得很近,在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中,大家一边排练一边争分夺秒地学习。月考结束后,童佳葵才找了个空地,组织开始了第一次全员练习。

全班人围成一个圈,章烬右边是程旷,左边是陈锐。章烬兜里揣着糖,音乐响起,陈锐把杯子推给章烬时,眼睛一斜,蓦地瞥见炮哥儿把一颗糖罩在了杯子底下,往程旷那边推了。

陈锐懵了一阵,恍惚间觉得他辉哥说得没错,他们仨真要跟学霸拜把子了。他把这件事告诉曹辉和胡淼时,胡淼讥讽地冷笑了一声。

当时陈锐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哦,准确地说是他们仨,会跟炮哥儿撕破脸。

这一年的冬天并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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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1551

迟来的晚安

第24章 “月黑风高的,还能干什么?”

西北风一吹,时间呼啦啦流逝。

元旦前一天,石韬腾出一节化学课拿给大家布置教室,气球和彩带一挂上去,节日喜庆的气氛就出来了,大家更没心思上课了,直到第二节 谭敏拎着扩音器进教室,还有人在哼哧哼哧地打气球。

上课之前,好些人巴巴地盼着谭敏会被班上的新年气氛打动,入乡随俗地大赦天下,最好能睁只眼闭只眼,抽背笔记、听写什么的都免了。谁知谭敏油盐不进,一进来就点了四个人到黑板上听写单词。

罗凯不幸跟她对上了眼,杵在讲台上对着偌大的黑板,满心满眼的“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抄又没得抄,写又不会写,感觉自己无比弱小可怜又无助。听写结束时,他苦哈哈地回到座位上,正好看见章烬笑吟吟地把听写本传给程旷。那笑容十分晃眼,仿佛镶了一口大金牙似的,凯娘娘心酸得几欲落泪——同人不同命啊,炮哥儿到底是捧着“聚宝盆”的男人。

把底下一众猴儿精们躁动的心都镇压下去以后,谭敏一反常态,没让听写不及格的同志罚抄,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扩音器。这玩意儿一亮相,大家立刻明白了谭敏的用意,齐刷刷地鼓起掌来。

罗凯屁股才刚挨着凳子,见状惊得立马弹了起来,谭敏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凯凯别着急啊,待会儿让你第一个上。”凯娘娘蔫成了一颗霜打的茄子,生无可恋地打开了歌单。

谭敏新账旧账一起算,除了听写不及格的,之前英语学习报没写名字的、没交的同志也获得了表演机会,于是英语课直接变成了音乐课。

连谭敏都网开一面,七班的猴儿精们神经立马松弛下来了,下一节物理课,白老师一进教室,就被埋伏在门边的男同学堵住了。

当时校园里流行一种叫“阿鲁巴”的游戏,几个男生把白老师架起来,往走廊的柱子上撞,一伙人闹哄哄地围上去看热闹。白老师哭笑不得,好容易捱到“刑满释放”,恢复了自由身之后,站在讲台上用手指了一圈:“你你你……你们几个可恶的嘴脸我都记住了!今天晚上不对你们石老师下手,我不会放过你们!”

这种兴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按照四中的传统,晚自习取消,各个班级自己搞活动。下午的课结束之后,教室里的座位被摆成了环形,中间空出一大片位置作为舞台。文艺委员租了音箱和话筒,罗凯帮着童佳葵拎了几袋零食和饮料分发给全班同学。

晚自习铃声响起时,“啪”一声,有人把教室的顶灯全部关了,旋转灯一开,立马有了迪厅的味道。

章烬对表演没什么兴趣,一直靠着墙玩手机,玩腻了就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身边的学霸刷题——因为挪了位置,章烬从程旷的后座变成了挨在一块儿的邻桌。

程旷低着头,睫毛的阴影遮住了眼睛,教室里光线昏暗,偶尔有几束彩光轻轻扫过来,朦胧之间,侧脸显得专注而柔和。章烬就那样漫不经心地看着,不知不觉就看了挺久了,回过神来时还觉得意犹未尽。

班里的同学正在玩数字炸弹,曹辉觉得他炮哥儿这样响当当的人物,不出场是万万不能的,正打算喊章烬,谁知视线一挪,发现光线幽暗的角落里,章烬居然正在跟学霸咬耳朵!

曹辉愣了一下,当机立断,直接跳过了章烬,叫了别人。喊完他下意识地往身边瞄了一眼,忽地对上了胡淼的视线。虽然胡淼很快就把目光收回去了,但曹辉敏锐地察觉到,那转瞬即逝的一眼,杂糅着诸多不解、不甘,甚至还有森森然的仇恨。

曹辉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凉飕飕的念头:唉,这小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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