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2 / 2)
“再打开一个吧!”
徐清欢吩咐一声,雷叔带着下人照方才的模样将罐子里的东西都倒在布单上。
徐家马车已经将常娘子接了过来,常娘子蹲下身仔细查看布单上的遗骨,徐清欢又在遗骨中发现了一只荷包,荷包打开里面全都是散碎的银子,还有一块木质的牌子,那木牌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字:冯长水。
做木牌用的木头材质不太好,木牌已经开裂,四周有长期磨损后残留的痕迹,显然这块木牌被放在这里之前,被人长期佩戴过,除此之外,还有一枚叠好的道家的符箓。
徐清欢递给齐德芳:“等张真人过来,让他看看。”
齐德芳目光落在那符箓之上:“我也懂得一些,才跟真人学的,而且每张符箓我都买过,应该能认出来。”
没想到齐德芳和哥哥一样学的这么快,转眼已经符箓傍身,徐清欢点了点头。
齐德芳忙将符箓打开,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是荐拔往生神咒,这样的符纸,这样的笔法,还有道观的私印,求来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银钱。”
齐德芳亲眼看到善人像张真人求符箓,张真人拿出供奉在祖师爷身边三年的符纸来写,最后盖上道观私印,那私印一上就是五十两银子,他本来还觉得平日里被张真人坑骗去不少,见到这一幕就稍稍有些安心了,用那么多银子买符箓的不止他一人,更何况张真人还答应为他免费更换符箓,一直保证符箓上法力充盈。
徐清欢问道:“荐拔往生神咒是什么?”
齐德芳没有思量脱口而出:“是让幽魂飞升成仙的符箓。”
说完这话齐德芳觉得很奇怪:“为何要放进这样的符箓?那卫娥是杀了人,恐怕这些人变成鬼之后报复他,所以才会放进符箓吗?这也不对啊,道观又镇鬼符,为何他要用这样的……”
“因为他不怕报复,”徐清欢说着看向齐德芳,“将符箓放好,装回荷包吧!”
齐德芳立即照办。
常娘子也初步检查好了遗骨:“都是被火烧灼过的,可以看到痕迹,前些年灾荒,许多民众死了之后,家人没有能力土葬,寺庙的僧人帮忙一起火葬尸身。
尸身火葬之后,会有遗骨留下来,亲属将遗骨收敛之后再入土为安。”
徐清欢点点头,看向雷叔:“等到衙门里的仵作来验看之后,在帮忙将这些罐子入土。”说完话,徐清欢转身走去前院。
卫娥等人被押在一旁,沈老爷坐在椅子上,脸色已经恢复如常,顺阳郡王爷和简王、简王妃去了堂屋里说话。
看着徐清欢走过来,徐青安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妹妹,可查到了证据?”
徐清欢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卫娥。
徐青安恐怕妹妹有危险立即站过去,这卫娥分明不是个好人,看起来比那苏纨还要阴险。
卫娥早就听说过安义侯府大小姐徐清欢,如今他落入徐家人手中,他不准备说话,既然徐大小姐这样有本事,就让她自己去查。
“谁是冯长水?”清脆的声音果然传来。
卫娥闭着嘴不肯应声,只是露出一抹冷笑。
“想必这不是他常用的名字。”
声音再次传来,卫娥眉毛不禁微微动了动。
“是入宫前的名字?看样子应该是四五年前过世的,我可以去查这几年的记档,应该能找到一个平日里节俭、本分,不善言辞,信奉道法的内侍。”
卫娥的眼睛抬起来,目光微微闪烁,但是能看出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
“为何冯家祖坟不愿意接纳他?是他太过吝啬,没有给冯家族中任何帮衬,以致于冯家上下都对他心生厌恶,还是他居心叵测,犯了大错,冯家没脸迎回他的尸骨。
也就这样的人才会成为孤魂野鬼无处藏身,就算你给他用了荐拔往生咒,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一个罪人又怎么可能飞升成仙,只怕要入幽冥地狱,永远不能超脱……”
听到这话,卫娥突然激动起来,他抬起头:“闭嘴,你们都是一样的人,自以为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与人论罪。
他有什么错,他是这世上最清白的人,从来没想过害人,小心翼翼在宫中侍奉,将俸禄积攒下来送给族人,只求将来能够回到族里,谁知道他那狠心的亲人,吃着他的血肉,却嫌弃他是个内侍,真的回去了族中子弟会而被人讥笑,又舍不得将族中土地割一块给他容身……”
徐清欢道:“所以你将他埋在了这里。
你屋子里箱笼里放着的东西,又都是谁的?”
卫娥不肯开口。
徐清欢仿佛并不在意:“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当年顺阳郡王世子爷看见你跟着苏纨一起做事。”
听到这话,齐德芳不禁一怔,他没有看到假乔姝,也就是这个卫娥和苏纨在一起,为何徐大小姐会这样说。
不过想到徐大小姐必然有她的用意,于是他十分乖顺地点了点头。
徐清欢接着道:“可见你们是苏纨的同党,苏纨里通外敌,蓄意谋反,所有同党自当一起论罪,你身为内侍必然替苏纨传递不少消息,你屋子里藏着的那些衣物,院子里埋着的尸骨都会被衙门查验。”
徐清欢说完这些刻意停顿了一下。
“你放心,那些衣物是谁的,尸骨又是谁的都会被查的清清楚楚,因为他们与你一样都是罪人,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所有与他们有往来的人都要被审问,有些人也许还在宫中任职。”
卫娥听到这里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少女,少女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含着一抹笑容。
“能找出这些人,也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少女说完这话就要向前走去。
卫娥顿时惊骇,他知道衙门会如何处置,这样从天而降的功劳谁不想要,就算是没有这样的事,他们都会凭空捏造出来,更何况他藏着东西,收敛尸身是确有其事。
“你等等,”卫娥声音沙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我不是苏纨同党,没有为苏纨做过事。”
卫娥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他死无所谓,但是不能牵连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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