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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薄出院回家,得知父亲将蓝蓝送进了皮家,抿抿嘴唇,什么也不说了。他夜里发着低烧,体温始终降不下来,神志昏迷中叫人请九爷来,短短几句,九爷领命告退,往皮家去了。
他始终不放心蓝蓝,或者,他连自己的人生也开始了不放心。
在没有一件顺心事的前提下,他烧着热撑到黎明,九爷那来了电话,说是皮皮不在。
他猜许是两家人有过协商,父亲出于某种顾虑,不得不妥协皮家的条件,皮家人不得不接受蓝蓝,可他们也能将皮皮藏起来。
都是各自家中的大宝贝,谁伤了谁都是罪过,他回了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窗外的白孔雀拖着长长的雀翎立在松枝上,天方渐白,京城有了人声震颤,他才疲惫地阖眼睡去。
次日,他知怀秋回营。
那日,他是看见怀秋的。曾经枪眼互指的二人,因为一个女子,关系骤然明朗。他后悔过,亦坦然。仿佛松了一口气。
各神归位,日子方平静了下来。
到了初冬,京城银杏黄了,报纸上换了另一种气氛,碎尸案不再那么耸人听闻,蓝蓝在皮家,皮皮不知去向。
皮家每隔一个星期送蓝蓝回来一次,他命保姆替她脱衣检查她的身体,哪怕是细微的伤口也不能放过,生怕皮家虐待她。可保姆的回话总是叫人松了一口气。可见皮家对她爱恨交加,最后选择了漠视她的存在,以求和平共处。
然而,她的手,仍是彻底废了。
医生说她用牙齿咬断了自己的手腕,深可见骨,筋脉俱断,端地是一副狠毒心肠,皮皮虽及时抢回了她这条小命,却是救不回她这手。
依仗样式家的财力,她就是双手双脚具废,也不会落得人刁难她,可她废的不止是手,而是心智。
上一次见她无法开口说话,是她少女时被王琪绑架后,那时有悦锋郭塍在她身侧,祖父祖母的爱加持,她缓过了劲。这一次,受的伤太深,已无人可治疗她。
九爷寸步不离地跟随,出入全由九爷抱行,形容她为木偶亦不过分,做哥哥的问她话,她只当她已经死了,眼珠都不会转动分毫。
随着时间流逝,大家渐渐对她失去耐心,样式薄遂明白,这世上真真爱她的,或许只皮皮一人。
除此之外,盛家的小公主终于能出门了。她学芭蕾的,功课自然不那么讲究,天赋在那,疏于锻炼却能很快重拾信心,大家瞧她觉着在这条路上是要走很久的。
至于两家婚事,因了那一枪,便也无人再提。
会议室里回荡着余声,他忽然感到指间烧上来的灼热,指间一烫,烟烬簌簌地抖落在地,随着这一动作,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长达十米的会议圆桌,他坐在这一头,两侧是长他一辈的股东,大家都看出他在走神,却无人提醒,指望这例会快些结束,他们这些闲人不必惊扰少东家的幽思,怎料那支烟头毁了一切。
有人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式薄缓缓抬起头来,将烟头按灭在一方墨黑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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