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面容严肃的回答道:“他或许是有战场上落下的毛病,平日为人残暴,府内下人犯错,动辄生死大刑,苍云省作为雷宵府直属省府,知州金栋对府城所有人都有生杀大权,如果他要迁怒今日宴会上所有人的话,只要参加宴会幸存下来,又没有大来头的,估计都会成为他泄愤的对象。”
“嘛!明知道金人残暴,还跟他们走近,而且竟参与金人举办的那种有失人伦德行,故意祸害百姓的宴会,那落得这种结果,也是应该。”许先生对此事却另有看法:“在我看来,最糟糕的是行尸若没有当场处决,任由其流窜民间的话,那府城内和周边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可就遭殃了。”
“嘁!他们遭不遭殃咱们在这里也就听听,鞭长莫及的事管那么多干嘛!”就在这时,安静了一会儿的何雨竹一脸不耐烦,没什么仪态的摸摸肚子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我饿了,你们难道想让我等你们谈天说地到深夜再处理麦家的事,让我可以回家吃饭?”
“是我疏忽了,雨竹你和许先生他们先回去吃饭,我在这处理完麦家的事就回去。”闻言麦家康信以为真,忙要何雨竹先回家,想自己留下来处理这里的事。
何雨竹听了冷笑一声:“呵……还有什么好处理的,难道你觉得里正不来,就办不了他们了?”
“小竹,有外人在,你可别乱来。”见她这么一笑,何族长立刻想起她同样这幅表情弄死了来村里那些人,连县衙都……现在又笑,不会是想也弄死麦家人吧!他边想边不由胆战心惊的劝道。
“乱来?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痛痛快快的各归各宗,我怎么会乱来呢?是不是呀!麦家伯伯……”何雨竹意味深长的盯着麦老头道。
这眼神令麦老头头皮一紧,兵爷、差爷来抓人那天后,村长、何族长有把村里男丁都叫到祠堂开会,把那天事情经过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管好家里人的嘴,任何人不得提那些差役、兵爷曾来村里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听闻何雨竹凶残的所作所为,当时心里还庆幸,多亏了是她招赘麦家康,而不是嫁进麦家,要是她成了麦家媳妇,他这一家子,估计除了家康,没有人能有好日子过。
第86章 归宗
就算之前闹上门, 也是即将顶上绝户这个名头逼得他不得不冒险,同时心里还有另一层算计, 想着他怎么着也是家康的亲爹, 何雨竹再凶残, 面对夫婿的亲爹亲娘, 应该还是不敢太过分,现在想想, 估计当时用泼热油威胁他们也算是手下留情吧!
可如今他不是麦家康亲爹的事全都知道了,其中原委还因为他身边这个败家黑心婆娘坏事做尽, 自己也有对不住人家孩子的地方,这些事,估计在凶残的何家母老虎看来, 他们一家子都死有余辜。
他要是再坚持, 会不会真在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她耍手段喂野兽?与其跟她拼命, 还不知木家怎么对付他家, 抢回那么一个假儿子,倒不如想办法多弄点钱, 买几个女人当妾生几个亲儿子,亲手养大的亲儿子总比这么一个已经离心的假儿子强多了。
实际心里在听到木守二提到打算把三闺女嫁妆给他纳妾这个办法后, 就心动的他,面对各方威胁,轻而易举的用自己抵抗不了、他们太厉害、假儿子离心、不如重新养个亲儿子等理由,给自己找到低头的借口后。
他当即故作无奈的叹口气道:“唉!都说娶妻娶贤, 我娶了这么一个恶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好好一个儿子转眼成了别人家的了。”
“老头子!”听到‘转眼成了别人家’这几个字,就知道麦老头打算的麦季氏不由捂着红肿的脸惊叫出声,接着用掉牙后含糊不清的声音道:“呜能各啊!非绝吼啊!”
“木少爷,您也听到了,要是家康归宗,我家可就一个男丁都没了,我家今后不管是招婿、还是买个女人传宗接代都要,您看……”麦老头边说边意思意思的搓搓手。
木守二闻言不屑一笑:“啧!不就是想要好处嘛!哪那么多废话!你想要多少说给本少爷听听?”
“首先我家三妮的嫁妆不能动,她要是没了嫁妆,她男人还不跟她和离啊!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是不?所以除了她的嫁妆,您看看总要给我一些招婿或买妾养家钱。”麦老头或许是脸皮还不够厚。
又或者说到买妾热血上涌,竟然在村人围观下,满脸通红的接着道:“毕竟我家要是有儿子在,既不用招婿或买妾传宗接代,还有儿子给我养老送终是不?所以这笔钱,都说六十古来稀,就算我老两口能活到六十,从今年算起,每年的养老钱……”
“一点三瓜俩枣,哪那么多废话,不就是既想昧下她的嫁妆,又想多要点钱吗?行啊!只要能今天把事办利落了,让我回头顺当带表弟回家见见长辈,除了那笔总数约五千两的嫁妆,我再给你一千两够吧?”听麦老头这么不要脸皮的一笔一笔算计。
木守二讽刺一笑,瞥了眼沉默下来的女子,似乎不屑一顾道:“就你家这几口人,买上几个女人连一百两都用不了,你家有房有地,一年的花销就算三十两,剩下九百两都够你们花三十年,到时你孙子都该娶媳妇了吧!”
“够够,足够了。”麦老头一听说能拿一千两,立刻咧开嘴,也不蹲那数着手指算计了,忙不迭的连声应道。
麦季氏正因为听到麦老头想纳妾想要接着闹腾,结果等听到沉默女子的嫁妆有五千两,木家还给他们一千两时,什么纳妾、闹腾全忘记了,脑子里就记着她家要发大财,将有六千两家底,这些别说麦家康被何雨竹把持着,这段时间一文钱都没给过。
就算麦家康孝顺,年年月月给养老钱,逢年过节给孝敬,等他们到老死,也给不了这么多呀!而且有了钱她就可以雇人去抓回王杏香,把宝贝孙子找回来,既然如此,还留着这个假儿子干什么?膈应她这么多年,最后还能借着他发一笔财,简直太值了……
麦家康冷眼看着麦家老两口脸皮比城墙后,转眼在木家二少爷手上勒索了一大笔银子,才肯按下同意各归各宗的文书,正想开口对木家二少说他已经招赘出去,不算麦家人,根本不用费劲费钱弄这份文书时。
一旁看热闹的何雨竹却伸手拉住他,低声在他耳边道:“有钱拿没命花,这事不用管,你忘记麦家泰死那天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好好想想吧!”
“什么?你是说……”麦家康闻言惊叫一声,在察觉周围人都看向他后,忙把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脑中却嗡嗡作响,回忆着何雨竹在听闻麦家泰死去经过时,就说是有人要整的麦家家破人亡的那番话。
再想想他所了解的大户人家行事风格,不由心中惊跳,是啊!像木家这种全国客栈、车马行行首,家世可是比一些达官贵人都不差,加上行业关系,跟江湖人关系更是密切,他在军营时就不时听闻他们跟同行为了争夺生意,真刀真枪厮杀的事。
女眷被欺负的差点难产而死,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还被调换,调换后还不曾好好对待孩子,令孩子小小年纪入伍,一身重病归来又因为他们的贪心给别人家当了赘婿……
这事要不是主角是他,他都会觉得麦家人罪该万死,这样的人家,今天来处理他的事,怎么可能如此心慈手软?原来他们早就查明他的身世,并着手对麦家进行报复了,家泰竟然是因为他而死、王杏香母子也是因为他而下落不明。
现在木家人以这副姿态找上门,恐怕是除了要他名正言顺跟麦家断绝关系,还有折腾完家泰一家三口不算完,要把真正的罪魁祸首弄到悔不当初吧?那么自己呢?知道这一切的自己该站在哪边?该怎么做?麦家康眼神迷茫的看着何雨竹。
面对他的迷茫,何雨竹只是冷静的道:“不要被那些他人创造的伦理道德影响,问问你的心,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世间辜负谁,也别辜负自己。”
“辜负……”是啊!自己一直是被麦家辜负、伤害的那一方,死而重生,有可能是他憋屈的死不瞑目吧!而自己生母受的苦、受的罪,他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也该感同身受,这事或许家泰一家三口都是无辜的。
可二十年前,他的生母、刚出生的自己就不无辜吗?他们一家拿着自己生母给的重金渡过乱世,安安稳稳搬到何家村落户,却偷了自己,在不需要自己这个给她争取地位的道具后,又百般嫌弃、打压折磨……
事到如今,怎么还能为幼年时他们的一点虚假的亲情而动摇,从而辜负了死过一次的自己,也辜负了受尽欺骗伤害,如今生死不明的母亲,想通后,麦家康不在言语,冷眼看着麦家老两口将木守二递过去的银票挨排点一遍,经过村长确认银票是真后,才肯按手印的贪婪嘴脸……
如此一直到月亮高升时分,才算处理完麦家的事,木守二眨了眨桃花眼,目送那位被他们称为麦家女的女子和孩子进了麦家院子后,才转身对着麦家康扬扬手里的归宗文书道:“表弟,能否请我去你家坐坐?你归宗后的姓氏户贴还要跟你好好商量呢!”
“这个不用商……”麦家康刚想说不用商量,他已经入赘何雨竹家,以后姓什么并不重要。
他身旁的何雨竹就忽然打断他的话道:“啧啧!家康,咱家今晚看来会很热闹,既有陌路偶遇的许先生主仆来做客,又有自称您表兄的主仆白日到访,逗留至今,夜晚赶路很危险,看来也只能委屈几位一晚了,诸位请,我家就在前边那条路口。”
“呵……给表弟妹添麻烦了。”木守二听何雨竹这么说,只觉得头皮一炸,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哪里会出状况。
被点名的许先生也觉得有点不妙,却听不出何雨竹刚才那番话中若有似无的想说什么,只能暗自猜测,自己难道暴露了?还是小二暴露了?又或者大家都暴露了?不能吧!才这么短时间,自己跟小二连一句话都没搭过,怎么就暴露了。
听着自家媳妇那只有在要搞事情时才会使用的古怪语气,看着自己媳妇说完话后,突然安静的木二少、许先生两行人,麦家康只能模糊的猜测,自家媳妇估计已经抓到他们俩的把柄啦!不过究竟是什么把柄呢?自己怎么没发觉?
就这样在麦家康的思索,许先生主仆、木守二主仆的安静中,一行人跟着何雨竹回家,并在木家下人的热情主动下,抢过做饭的差事,一起吃了顿除了没有酒,色香味俱全,迟来的晚饭后。
何雨竹看着收拾了碗筷都退下去的下人,突然开口道:“好啦!现在吃饱了,该说说正事,许先生、木二少爷,现在你们可以把我家家康真正的身世说一说了吧!”
“噗!咳咳……”闻言,正喝饭后茶的木守二不由将口中的茶喷出,接着呛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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