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2)
亚瑟在外面飞了一圈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飞了回来。
只不过在它飞回来之后就发现,洞穴的入口处竟然已经被特殊的粘液和无数细碎的石头完全地封住了。
“……”
亚瑟绕着封闭的洞穴口转了好几圈,这才慢吞吞地找了个地方趴了下来。
它可以隐隐约约地感觉沙维尔与林希的气息(它们两者现在的味道都变得格外浓烈,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奇怪荷尔蒙),很显然,把洞穴封好之后它们就在那里头。
事实上,时不时的,亚瑟还可以听到一些零星的动静从里头传来。
亚瑟静静地听着里头的声音,奇怪的焦躁感似乎也影响到了它。
“嘶嘶……林希……嘶嘶嘶嘶……沙维尔……”
它嘶嘶呼唤着对方,但是里头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它。
于是它只好蹲在石头上翻看起了自己之前带出门的一本手记。
林希说亚瑟如果想要回地球的话,需要像是沙维尔一样学习人类的语言。
一想到林希会带着它回地球,亚瑟也在很努力。
只不过自从电视和电影的播放器在风暴中被摔碎了之后,它唯一能用来学习人类文字的就只有太阳神号的船员留在残骸里的各种资料和笔记。
而它如今抱在手里的,正是一本来自于安藤教授的苏努文化记录。
这本书相当深奥,其实并不适合用来认字,但亚瑟并不知道这一点。
它翻开来那本书,伸出了虫肢,点着那上面的文字,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看了起来。
而巧合的是,这一刻它正在看的,正是苏努人记载的星蝶虫婚场景。
……
【……根据古人的记载,星蝶的交1配,有着一套繁复并且难以琢磨的复杂程序。
特别是作为虫婚的双方都是星蝶的情况,虫婚的全套程序将会变得更加的复杂……】
【而因为星蝶在近代的逐渐灭绝,迄今为止我们能够找到的最详细的记载来自于留400年。一名极为富有探索精神的苏努祭祀窥看了当时最为神圣的虫婚,它随后被处死,但临死之前依然留下了详细的口供……】
【……在星蝶与星蝶的结合中充斥着大量的舞蹈和咏唱,每一种声音的音谱都是人类难以描述也难以听见的,只有通过特定的祭祀器物才得以记录。这种声音有的时候甚至并非是以空气作为媒介……
而是通过铺垫在婚房内部的垫材,覆盖在雌虫表面的分泌物,以及雄虫收集而来用于讨好雌虫的大量珠宝和金属作为传递媒介……】
【在漫长而复杂的咏唱完成之后,雄虫会开始一系列的舞蹈,它们充满褶皱的翅膀会完全展开,并且闪现出各种各样的斑纹与色彩。
在这个阶段,任何直接看到星蝶翅膀的人,都有可能因为那些闪耀的斑纹而陷入疯狂。地球人至今为止都没有科学的理论来解释这种疯狂的原因……当然,考虑到最近的记载都已是400年前的记录,并且叙述对象是即将被处决的祭司,它所描绘的场景有极大可能只是它出于恐惧而说出来的幻觉或者是臆想。】
【……在舞蹈和歌唱都完成之后,雄虫的翅膀根部会有珊瑚状的发香器缓慢探出,发香器上会分泌出大量雌虫感到欢乐和晕眩的香气。
而在这之前,雄虫的舞蹈有很大可能正是通过拍动翅膀将发香器上的香气散发出来,并且影响到雌虫。这种气味相当持久,一直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星蝶的雌虫身上依然会维持这种浓烈的气息,这种机制可以很好的赶走任何潜在的竞争对手……紧接着,雄虫会慢慢地靠近雌虫,它在它面前盘旋并且飞舞。
若是雌虫没有表示出拒绝的话,雄虫会慢慢地降落在雌虫的背后,它的翅膀会逐渐收拢,并且完全包裹住雌虫,同时,抱握足也会伸展出来,慢慢地卡住雌虫的翅膀。到了这一刻,哪怕雌虫忽然改变主意想要逃走,也变得格外困难……】
【当然从我们现有的资料上可以看出,这种双重保险也有可能是因为星蝶本身的特殊性,虫婚的过程耗时漫长,并且雄虫会变得格外凶狠和残忍。同样的,耗费了大量体力之后的雌虫也会变得格外焦躁,若是雄虫没有办法尽可能地控制住雌虫,后者很有可能直接从雄虫的控制下逃脱,随后因为强烈的饥饿,直接将雄虫吞噬化为养分。
在苏努人的记载中,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这也许就是星蝶这种生物最终濒临灭绝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少部分的雌虫和雄虫,掌握了进行结合的特殊技巧。
在双方的情感和喜好都相当匹配的情况下,雄虫会控制好自己的残暴倾向而雌虫努力克制自己的食欲。
在被完全掌控之后,雌虫会匍匐下来,下腹部膨大,展现出之前一直深藏于体内的交接器,雄虫也会弯曲自己的腹部,连接上雌虫的身体。
在接下来的数10天里,它们会一直重复类似的程序,直到雌虫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腹内已经有新的生命在孕育……
而一直到这一刻,原本完全封闭的虫婚巢室才会从内部破开。
而如果虫婚中的雄虫侥幸并未被雌虫吞噬或者杀死的话,它会重新整理用于虫婚的巢穴,将其整理为新的育婴场。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雌虫体内会有大量虫卵成型,并且自母体内不排出,在离开母体之后它们大概需要10天左右的时间进行后续的发育。
而在这过程中,雄虫会非常殷切为雌虫准备好丰富的食物……经历过,一次成功的虫婚之后的雄虫和雌虫会形成相当稳定的配对,而它们的种群也会成为整个地区中最为强势的生物物种……】
亚瑟有些艰难的看完了那些文字,它努力辨别着其中的单词,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亚瑟时不时可以听到一些让它感到在意的声音……仿佛是来自于林希的哭泣,又像是……沙维尔的闷哼?
而且听上去沙维尔似乎正在对林希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些声音,以及隐隐透过岩壁传递出来的震动都让亚瑟感到紧张。
终于,又一次听见林希发出长长的哭喊之后,亚瑟跳了起来,直接扑到了封闭的巢穴门口。
“林希?林希……嘶嘶……”
结果就在它企图搞清楚完全封闭的巢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沙维尔却发出了一声无比刺耳的驱逐声。
隔着如此厚实的岩壁,那些声音依然宛若刀子一般刺入了亚瑟的心灵,它吓得瑟瑟发抖,控制不住地展开翅膀往旁边退出了很远。
一直与山洞拉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亚瑟才心有余悸地停了下来。
真奇怪………
亚瑟忍不住想到,它总觉得沙维尔带给它的压迫感似乎比之前更加强烈。
如果说以往它对沙维尔的臣服退让,更多的来源于对方的体型和对大型同类的恐惧,那么这一次这种难以言喻的臣服却来自于基因的本身。
虽然亚瑟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在刚才那一刻,亚瑟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根植于血脉之中的直觉:沙维尔与它,已经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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