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如今新帝最依仗的是怀化大将军,有传言说怀化大将军想要将常怀大将军手底下的余家军夺过去,也有传言说在朝中仍有不小根基的甫怀之叛逃去了胡孟。正是这两个传言导致,常怀将军与他手里的余家军,作为大缙最有名的常胜军,不仅没有前去冲锋陷阵守家卫国,甚至在朝堂上连帮忙说话的都没有。
新帝将御书房里面能摔的东西摔完了,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他的贵妃推门进来,抚着他的后背,“陛下,仔细身体。”
新帝没有说话。
贵妃在他脚下那一片狼籍中找了个干净地地方跪下下来,轻轻依靠在新帝的膝上,“您如此生气,伤了身子,文文该如何是好?对文文来说,万事都没有您的身子重要。”
贵妃闺名文文,过去是新帝的丫鬟,她模样不是顶漂亮的,但一定是最知情知趣的,所以才能在新帝身边十几年,又在新帝登基之后封为贵妃。
她口里没有什么家国大事,新帝得以喘口气,与她说了几句话,面色渐渐和缓过来。
“朕有许久没有去看琛儿了,一会儿去你那里吃午膳,考察下他的功课。”
“琛儿听到父皇要来,定然很欣喜。”贵妃道,她顿了下又说,“下个月便是琛儿的生辰了,臣妾还没想好要送他些什么。陛下是知道琛儿的,他向来是只关心读书的事,也没什么旁的爱好,但送文房四宝什么的,又无甚新意。”
刚想说送文房四宝的新帝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这马上就要十四岁了,也是个大郎君了,不好再送他些小孩子玩意儿。”
“琛儿都十四岁了?”新帝有些讶然。
他孩子很多,贵妃生的蒲察琛在所有孩子中排第十,在儿子中排第六,他忙着大业,很少关心后院。
“这么大了,也该出去建府了。”
“是这样说。”贵妃道,“只不过他兄长还未建府,琛儿不好越过去……”
“他兄长?”
“是琦儿,马上便要满十五了。”
新帝和缓过来的面色又变得不好了,“提他做什么。”
贵妃识趣,回话间便拐了个弯,谈起别的来。
不被父皇所喜到提都不许提的蒲察琦,此刻正窝在自己书房中,撑着头,看着两丈远处正在画画的一位美人。
美人的远山眉渐渐蹙起来,红润的唇抿着。羞恼使得她双颊染上粉红,趁得娇艳的五官愈发明媚起来。
云婉很想将画笔摔到盯着她的蒲察琦脸上。
但她不能。
先皇去的太突然了,她还没能做什么,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利用价值,而转眼元妃便要再入新帝的后宫,这让她一时被冲昏了头,做下了极其愚蠢的事。
元妃没有死,随时有醒过来的可能,而她还落了把柄给人。
五皇子蒲察琦。
在云婉惶惶不安的第二日便找上门来。他的长相委实叫人过目难忘,因而不等他说什么,云婉便认出来,他是冬狩时那个与兄弟打架的少年,是昨夜她撞上的皇子。
那把伤了元妃的匕首还在云婉的袖中,她太怕了,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抬起手来便刺向了蒲察琦。
“皇嫂。”蒲察琦攥着她的手腕说,他的嗓音与面容一样,有些雌雄莫辨,“你做出这样的事,你的兄弟和母亲,该如何是好。”
她手中的匕首很轻易地便被夺走了,云婉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
她明白是自己太过愚蠢,自从父亲出事后,她便陷入了泥淖之中。她的聪慧都在才情上,而不是这些事……
若即若离的甫怀之、苦苦哀求的父亲、排挤倾轧的宫妃仆役、年老体弱附庸风雅的皇帝,还有趾高气昂的杀父仇人元师儿,他们每个人都在折磨她。
她哭泣时,蒲察琦便站在她面前。
他并不指控她,也没有安慰,只是看着,直到她的泪水几乎流干了,他拿着那把匕首转身离开了。
蒲察琦并没有直接威胁过云婉,但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看人时,足够把想说的话表达明白了。
云婉明白他的意思,她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这样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他还没有说出口,她便还可以装作不知道,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仅存的自尊。
但现在,这层自尊也就要失去了。
云婉闭了下眼睛,放下手中的画笔,她缓步走向不远处的蒲察琦。
云婉喜欢穿浅色的衣裙,浅色的衣裙也很衬她。下装料子垂坠,套着薄纱,她走路的步态很美,裙摆随着腰肢摇晃而展开,裙下月白色的绣鞋时隐时现。
蒲察琦还是一手撑着头的姿势,只下巴随着她的靠近而微微抬起,视线仍旧落在云婉面上。
云婉深吸一口气,手搭上了自己的腰间系带。她的“礼义”在母亲送她入秘书监府时便顾不得了,而“廉耻”在摔落于先皇仪驾后也消失无踪。
这个她名义上的小叔,容颜俊美,比她还要小两岁,总不会比先皇更难接受。
蒲察琦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眼神专注,但身子却坐直了。
云婉没有脱外衫,只是将内衫一一解开。
“皇嫂。”蒲察琦语气里有轻微疑问。
他的称呼让云婉羞的眼前发花,她鼓足勇气做到了这一步,后退并不会让一切变回没发生过。云婉伸手搂住蒲察琦的脑袋,将他抱在她的胸口。
蒲察琦的面颊有些凉,云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div>
</div>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