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2)
八月十八
在床上躺了将近二十天的四阿哥终于换上了朝服,英姿飒爽地站在了雍亲王府门前。
“你跟爷一起进宫,”四阿哥一手拉住某位刚要落跑的六品公公,“之前是谁说,跟爷寸步不离的?”
“谁说的?”苏公公鼓起腮帮子,上下左右地一顿乱瞥,“谁那么自甘堕落,甘愿跟着一个被柔弱女子随意揩油的笨蛋王爷?”
“你再胡说八道,当心爷打你几百板子!”四阿哥怒瞪着双眼,“自己说的话转头就不承认了!不跟爷进宫就回东小院写大字去,把一诺千金给爷写一万遍!”
“你给我一千两我就遵守诺言,一分钱不给还不让人出门看铺子,我伺候你这么多天,就一个晚上没在,你就被一个女人睡了,回头还不让人说——”
“闭嘴!”四阿哥一手拎着脖领子把苏伟提上马车,“爷跟你说了一千遍了,爷当时发着药性呢,脑子都迷迷糊糊的,再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你再恶心爷,爷就让顺天府把你那两间铺子封了!”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地驶上长街,中途苏公公几次想跳车逃跑,都被抓了回去。
待马车听到宫门口,已有不少同来的朝臣等在了车下,待四阿哥下了马车,便纷纷上前道,“王爷福泽深厚,实乃大清之幸啊。”
一路被朝臣簇拥着到了日精门外,正巧太子自毓庆宫而来,双方迎面而立,一时竟有壁垒分明之态,四阿哥略一停顿后才俯身下拜道,“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
“四弟快起,”太子将四阿哥扶起,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四弟身体能康复如初,二哥甚是欣慰。回头二哥亲自摆宴,为四弟冲冲喜气。”
“多谢二哥,”四阿哥又低头拱了拱手,太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相处和谐,明眼人却能看出,太子与雍亲王之间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四哥大病初愈,还这般勤恳地进宫上朝,弟弟们真有些自惭形秽,”另一边,八阿哥身后跟着九阿哥、十阿哥自甬道缓缓而来。
苏伟看见八阿哥的身影,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闪过一抹寒光。
“八弟谬赞了,”四阿哥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御门听政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忠孝悌节四个字若是一个都做不到,岂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四哥大病一场,看来感慨颇多啊,”十阿哥咧了咧唇角道,“我听说四哥的病是四哥府上一个包衣侍婢治好的。四哥如此也算因祸得福了,在床上歇了十多天就能白抱个美人归——”
“胤誐!”胤禟暗自拽了十阿哥一把,十阿哥这才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这才抿了抿唇退到一旁。
“四哥,十弟心直口快,您别往心里去,”八阿哥上前一步,冲神情冷峻的四阿哥拱了拱手。
“温僖贵妃去的早,老十是太久没人管教了。”四阿哥上前一步,连瞥都没有瞥八阿哥一眼,直接冲着十阿哥道,“论长,我是你四哥;论爵位,我是亲王;你今儿在朝臣面前出言不逊,丢的是皇阿玛的脸!宗人府何在?”
第266章 报复
康熙四十五年
八月十八,乾清宫
辰时三刻,日精门大开,上朝的宗亲大臣双列而入。
康熙爷于龙椅上环视了一圈,皇子间独独缺了敦郡王,九阿哥刚想上前一步回禀,被八阿哥微微侧身挡住了去路。
雍亲王大病初愈,第一天上朝就把十阿哥关进了宗人府,朝臣都静待万岁爷得知消息的反应,却不想上坐者对此事一言未发,只看了看雍亲王的气色后,淡然开口道,“看着瘦了许多,病愈后也得好好调养,正是好时候的身子,别落下什么病根。”
“多谢皇阿玛关怀,”四阿哥拱手俯身,“儿臣日后一定多注意身体,不叫皇阿玛再为儿臣担心。”
康熙爷似颇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而与朝臣商议政事,再未论及皇子。
九阿哥见状也不敢再冒然为十阿哥出面,只得暗自愤愤地瞪着四阿哥的背影,用力地捏了捏拳头。
早朝退后,九阿哥走到八阿哥跟前,言语间颇为焦躁,“皇阿玛也太过偏心了,胤誐好歹是郡王的爵位,只因几句口角就被四哥关进了宗人府,皇阿玛怎么能不闻不问呢?”
“别说了,”胤禩压低了声音,把九阿哥拉到了台阶下,“四哥正是受皇阿玛看重的时候,咱们不能处处针锋相对。再说,胤誐也确实说错了话,当时有那么多大臣在旁边看着呢,皇阿玛的脸面也放不下来。”
“那怎么办?”胤禟皱起了眉,“依胤誐的性子,肯定是越想越气,真让他在宗人府关上一个月,出来还不得闹翻了天?”
八阿哥抿了抿唇,抬头正好看到往日精门去的四阿哥,遂紧忙拉着胤禟赶了上去。
门口,苏公公正做严肃状调戏新入宫的小太监,见着自家主子出来了,立时扯着笑脸蹭过去,却不想没走几步,就见后面赶上个最不招苏公公待见的皇阿哥。
“四哥!”四阿哥正欲教训自家随便勾搭人的没规矩公公,就被身后一声叫唤打断。
“四哥留步!”八阿哥、九阿哥追到日精门外,八阿哥拱了拱手道,“还请四哥大人有大量,原谅胤誐一回吧。他年纪小,又刚得封郡王,难免张狂,今儿有四哥教导,以后一定能收敛脾性的。”
四阿哥轻轻转身,瞥了八阿哥一眼,直接举步往宫门走去,“胤誐进了宗人府,自有皇阿玛发落。老八这般友爱兄弟,去乾清宫求情吧。”
“你——”见着四阿哥轻蔑的背影,胤禟一时气愤不过,却终被八阿哥拦住。
苏伟回头看了两眼,鼓了鼓腮帮子道,“这八贝勒脸皮也真够厚的,好像之前的事儿跟他没关系似的,亏他好意思开口!”
“在宫里什么时候都得谨言慎行,”四阿哥转头瞪了苏伟一眼,“爷一会儿不在,你就勾三搭四的,在日精门外候着,也敢随便找人搭话!”
“说说话怎么了,”苏伟挺了挺胸脯,“我现在可是小太监们的新任教科书,师父教导徒弟时都拿我做例子。那些小太监见到我就两眼冒光,我也是一时好心,指导指导他们嘛。”
“你还指导别人?”四阿哥撇了撇嘴,“你就祸害小英子跟小书子两个就行了,宫里不比王府,让小太监们老实点儿过日子吧。”
“什么意思啊?”苏大公公不满意了,“我也是宫里出来的,哪里不老实了?我教的徒弟多优秀啊,我什么时候祸害小英子了,你说……”
两人一路压着嗓子吵吵嚷嚷地出了皇宫,等在马车旁的傅鼐见怪不怪地掀开帘子,却不想在四阿哥上了马车后,一时眼花,让某位胆大包天的公公猴子一样地窜进了小路里,一溜烟地跑走了。
八月末
王懿弹劾托合齐一案,被康熙爷以“参劾附和之风断不可长”为由暂时压下,托合齐九门提督之位一时更不可撼动。四阿哥暗中使吏部尚书马尔汉,将王懿调任户部,远离太子一派的辖制,也使其不能深入接触齐世武等人的底细。
与此同时,顺天府关押的那名匠人被发现自尽于牢中,雍亲王受毒害一案似乎彻底结束。
康熙爷又大加赏赐了雍亲王府,并为新降生的两位小阿哥赐了名字,福晋所生三阿哥得名弘昀,耿格格所生四阿哥得名弘时。
吉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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