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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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福晋放心,”张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侧福晋悉心照顾着,妾身那儿无一不好。”

“张妹妹还真是会奉承啊,以往怎么没见妹妹这么健谈啊,”毛氏跟在守门的丫头身后进了正堂,瞥了张氏一眼,缓缓俯下身道,“妾身毛氏给侧福晋请安。”

嘉仪微微弯了嘴角,向椅背上靠了靠,“姐姐刚出月子,怎么好这么快就见风了?小格格现在何处?怎么不一起抱来?”

毛氏还拘着礼,月子里躺得多了,腿上没劲儿,现下半蹲着,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哆嗦,“小格格身子弱,刚刚满月也不敢抱出来,怕着了风惹出病来。妾身是贱命一条,但小格格好歹是贝勒爷的长女,昨儿个贝勒爷还遣人送了不少东西。”

嘉仪抿了抿唇,与张氏对视了一眼,轻扬嗓音道,“起来吧,姐姐这般劳苦功高,妹妹怎敢受姐姐的礼。”

毛氏起身,腿上一晃,堪堪站住,见嘉仪清冷的面目,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适逢侧福晋晋封大喜,妾身这儿有一贵重礼物相送,还请侧福晋屏退左右。”

入夜,京郊乱葬岗

苏伟堵着鼻子站在四阿哥身后,几名侍卫从挖开的坟包里抬出一副实木棺材。

“王爷,这就是托和齐让人秘密掩藏的那具尸体了,”傅鼐上前一步拱手道。

四阿哥蹙着眉头看了看那副漆黑的棺木,压下嗓音道,“开馆!”

“恩恩恩!”苏伟堵着口鼻异常不满地拽拽四阿哥的袖子。

四阿哥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道,“你要是害怕就站远一点儿,谁让你非要跟着来了。”

“我不跟着——”苏伟一放下手,立时就被熏得一晕,只得又堵住口鼻,躲到四阿哥身后,探出两只眼睛。

四阿哥冲傅鼐点了点头,傅鼐转头吩咐道,“开棺!”

棺材钉被一个一个敲开,苏公公只觉得脖颈发麻,眼看着棺盖慢慢挪开一条缝,却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只黑猫,蹭地跳上棺盖,棺木里不知为何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苏伟一个激灵跳出来,抓住四阿哥就往后跑,“来人啊,救命啊,诈尸啦!”

第297章 文字狱

康熙四十六年

四月十一日,夜

傅鼐等人退出了粮庄别院,适才跟着主子一同出去的侍卫们此时嘴角都还挂着笑意。

“注意留心门户,”傅鼐强自绷紧了神色,“今晚的事儿不准向外泄露半句,胆敢有违者,重惩不贷!”

“是,”众人俯首领命。

一门之内,苏伟鼓着腮帮子,团在榻子里头,扒着窗户往外看。刚才出了门,谁笑谁没笑,谁出声谁没出声,他都一一记在小本子里了,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行啦,”四阿哥换了寝衣坐到榻子上,好笑地拽过自家的苏大公公,一边脱下他的白袜,一边安抚道,“一共也没几个人看到,有哪个敢真的笑话你?刚才摔那一跤重不重?有没有扭到脚?”

“没有,没有,”苏伟不耐烦地蹬了蹬腿,又有些委屈地辩解道,“谁让他们赶在那个时候把钉子掉到棺材里了?人家老人都说,被猫冲撞了容易诈尸的!”

“是是是,都是他们手笨,”四阿哥一连气地答应着,又按住某人不老实的脚,卷起裤腿检查膝盖,“这黑灯瞎火的,爷就说不让你跟着。你看,腿上还是磕青了吧?”

“就是石子硌了两下,又不疼,”苏伟转过身子,抽回自己的腿,刚才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猫吓得屁滚尿流的丢人情景还是就此遗忘的好,“对了,毓庆宫的侍卫统领怎么会那么无声无息地就被人干掉了?托合齐这么糊里糊涂地把人给埋了,都不想追究凶手吗?”

“只怕不是不想,”四阿哥慢慢地靠向软垫,“是不敢。卫敏是托合齐一手提拔起来的,家世虽不显赫,却也根基深厚。能这般随意地处决他而不掀起一点风浪,除了皇阿玛,就是二哥了。”

苏伟眨了眨眼睛,略一思索后开口道,“太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自断一臂吧,难道是万岁爷?是不是太子在民间煽动谣言之事被皇上发现了?”

“这不像皇阿玛的作风,”四阿哥抿了抿唇道,“就算是要杀鸡儆猴,皇阿玛也大可公开下旨,罗列其他罪项就是了。这样无声无息地动手,还是怕引人注目,多半还是二哥指使的。只是不知,托合齐是私下里做了什么事,让二哥如此震怒……”

九门提督府

得麟一身黑衣,漏夜而来。

托合齐冲得麟略一拱手,抿起唇角道,“皇上刚一回銮,京中事忙,老夫一直还没机会恭贺得麟侍卫高升一步呢。”

“大人不必客气,”得麟态度高傲,只略一低头便继续道,“属下今夜前来为的什么,想是不用多说,大人心里也清楚。殿下有令,你们在江南的行动立即停止,派出去的人全部撤回,殿下会暗中令人清缴乱党余孽,尔等不许再插手干预!”

“一介庶子小儿,好大的派头啊,”托合齐面色一变,“老夫为太子殿下效忠多年,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怎敢在老夫面前如此猖狂?”

“属下所传皆是殿下口谕,”得麟一手负于身后,面色丝毫未变,“托合齐大人是想倚老卖老,视殿下于无物吗?”

托合齐闻言冷声一笑,“殿下受皇上看管多时,一叶障目,势必为人所蒙蔽。什么行动、乱党,恕老臣不知殿下所指为何,更不知如何停止撤回。想是殿下随驾南巡一次,听了些不实的流言,还请得侍卫向殿下转达,不要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伤了我们老臣的心——”

“你!”得麟怒目圆睁,一手紧扣半晌,才缓缓吐出口气道,“殿下为几位大人受到的弹劾费劲心血,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殿下的?”

托合齐转过身,正视得麟,“我等侍候殿下这么多年,一片忠心可鉴日月。如今,各皇子势力渐长,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殿下被拘于深宫,难有作为。我等却不能再白白坐视索相为殿下积攒多年的家底,被一点点蚕食殆尽。如此一番筹谋辛苦,皆是为殿下着想,若殿下不能登基大宝,我等便是死不足惜!”

得麟抿紧唇角,沉默半晌,最终拂袖而去。

四月十三,八爷府

何焯迈进书房时,八阿哥正看着桌上的一摞单册发呆。

“卑职给贝勒爷请安,”何焯冲八阿哥俯身行礼。

“先生来了,”八阿哥缓过神来,微弯唇角,“快起来吧,我这儿正有事儿想跟先生说呢。”

“多谢贝勒爷,”何焯起身,走到八阿哥身侧,看着桌上册子道,“这是——”

“这是当年索相跟朝中多位大臣私下结党的证据,”八阿哥翻开一本蓝皮账册,里面赫然是索额图与多位朝臣互贿的名录,“当初,兵部督捕左侍郎邵干的一位门人逃进四哥府中,带出了一堆模棱两可的消息。明相借机查出了不少六部官员与索额图的牵扯,只可惜索相已然伏法,皇阿玛一力保下二哥,这些证据落到了大哥手里都成了一纸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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